了。”
她噗嗤一声,连着汤一起笑出来。
……
晚膳是出去吃的。
明日就是家宴,孙氏少不得给各院都传了话,就连常常不见人的老六谢世狄,她也让传话的奴仆务必问清六爷的回应。
谢世狄而立之年仍未婚配,又因不想听家里人唠叨,早就在外面置了个清净的住所,一个月里大部分时间都宿在外面,偶尔回来,也是来去无踪。
起先孙氏担心他在外面乱搞,败坏门风,曾派人悄悄打听那里。
意外的是,那里还真是谢世狄睡觉的地方,院里只有他信任的奴仆,连个美娇娘都无。
摸清底细,孙氏也放了心,加上公爹谢升贤都不管老六,自己这个大嫂亦不好多说。
原以为这个家宴谢世狄未必能回,谁料去传话的奴仆回道,六爷明日回府。
孙氏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岁安忙活这个家宴,是为了请两位姑姑回府,若哪房人缺席,平白叫两个小姑子心里生出想法,这也是为什么她要给各房传个话。
家里人都知老六的秉性,但若老六也回了府,两个小姑子自是无话可说。
如今,孙氏是完全喜欢上了岁安这个孩子。
最初得知这门婚事时,她最担心岁安嫁进来后,靖安长公主爱女心切,会方方面面给谢府施压、暗中干涉后宅之事来帮女儿稳住地位,而这位小祖宗一有个不痛快就回去告状,闹得府中鸡飞狗跳。
谁曾想,这些担心都没发生,北山从头到尾礼数周全,岁安更是乖巧讨喜。
大郎娶了妻子,在朝仕途顺遂,在家心情愉悦,连和谢世知的夫子关系都有了些不同。
最窝心的是,对待她这个母亲,大郎是一如既往的敬爱亲近。
孙氏只有谢原一个儿子,常听说谁家儿子娶了媳妇,媳妇心思又多,做婆母的说个什么做个什么,哪怕没有别的意思,这媳妇也会自己闷着揣测许多,久而久之,悄摸着就在心里起了隔阂,变成吹给儿子的吹枕头风。
若儿子偏宠媳妇,自然更在意媳妇的情绪,会反过来提醒母亲。
若儿子孝顺母亲,也未必圆满,做媳妇的会委屈,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要在摊上岁安这般出身身份,那整个家都能被掀翻。
岁安这孩子,聪明,有想法,但不会胡乱揣测。
除了例行请安侍奉,她平日里就看看书,种种花,是个安静乖巧的孩子。
孙氏与她相处时,会觉得轻松愉快,也觉得这孩子真挚无杂,岁安对她来说不像是儿媳妇,更像是长辈喜欢的晚辈,以至于她不必每做一件事、说一句话后,都要反复思考哪里不妥。
因此,孙氏的心态开始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贪污案的事让小姑子在婆家难做,回娘家又在大郎这个晚辈跟前碰了钉子。
此前,孙氏秉承着违心的大局观,觉得一家人理当和睦,谢原两个姑姑所嫁都算门当户对,往后公爹退下来,大郎在朝堂上好歹也要有些照应不是?
况且今朝是他们袁家孩子出了事,回要谢家有什么事呢?
不做绝才有后路。
在公,大郎没做错,在私,孙氏希望大郎能说个软话,给个台阶,
和姑姑和解。
但现在,家宴是岁安以他们夫妇的名义筹办的,这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大郎是为自己没做错的事情道歉,这孩子难道要为自己没做过的事道歉?
没有道理!
所以,吃完饭后,孙氏明面上告诉岁安,就是个寻常家宴,见见长辈,不要太紧张,心里则暗暗下定决心,明日,若大郎的姑姑知道自己不占理,只是碍于长辈颜面需要个台阶,那这台阶给了也就给了。
但若她仍埋怨着大郎,给了台阶还给小夫妻脸色,那她就不能答应了!
孙氏的态度,自然也被郑氏和全氏看在眼里。
郑氏自不必说,谢佑的事没少麻烦岁安。
她转头就对谢宝宜说,明日她们二房得做出样子,护着大朗媳妇儿些。
全氏没了宫里的盼头,近来都过得比较佛系。
谢宝山腰一叉,义气干云:“三姑姑一向有些凶,明日母亲可得护着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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