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惹来的非议怕是都能把人淹没。
封砚知道德保听清楚了他的话,因而并没有重复,只是目光横了过来,眉心的皱痕还没抹去,显得不容拒绝的强硬。
就仿佛是他知道不妥,偏要强扭这一回。
德保公公浑身一颤,不敢再发表异意,应声道:“是。”
“官家于我有救命之恩,臣女愿意在宫中为官家侍药奉疾,只盼官家能早日康复。”盛则宁虽然一时气上了头,可她也知道如今她才是鱼肉,是无法抵抗的了封砚对她下的任何决定。
可若要她身份不明就暂居宫中,她也不愿意。
德保公公偷偷瞄了一眼盛三姑娘。
这句话划清了两人的界限,也让她被迫留在宫中一事师出有名了。
更何况,皇帝若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受伤一事,就要想法子替她掩饰。
万一她逢人就说起皇帝受伤的事,会惹来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以退为进,甚是高明。
也丝毫不顾什么情意,就像是她并不知道为什么皇帝非要留下她。
封砚眸子深幽,橘黄色的烛光都不能让他那冷冽的眸光温暖一分。
他深深看了眼盛则宁,又对德保道:“对外不必交代了,只是对盛三姑娘在宫中一事,胆敢泄露半个字之人,宫规惩戒。”
他的目的只有留下她,至于什么名目的事,那很容易,只要盛则宁肯点头。
什么名目不行?
福宁殿的后殿一直空置,德保公公亲自带着信任的宫婢很快就收拾出来了。
天色不早,盛则宁就被请到这里休息。
她站在台阶下,仰头看清匾额上长宁殿三个字,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道在这宫里她要住上几日。
虽然盛府那边会有人去替她说,可如此一来,倒像是皇帝给了他们别样的暗示。
“宁姑娘,请吧。”德保公公还急着要回去伺候皇帝,不能在这里久待。
盛则宁向来不喜牵连到无辜之人,即便对封砚有怨言,也不会撒在德保公公身上,或是让他为难。
宫人不敢抬头直视她,躬身立在两旁,盛则宁就从她们中间穿过,走入长宁殿。
虽然还是秋日,德保公公担心后殿幽冷,让人把绒毯就铺在了地板上,一方足占去大半地的花毯,色彩素雅,很符合秋天的色彩,颇为温馨。
殿内香炉里熏上了凝神的淡香,袅袅细烟升起,让清冷的后殿都朦胧了几分。
德保公公也自知皇帝的行事犹如强盗,在盛则宁面前更加低声细语:“姑娘可还满意?”
盛则宁随便走了几步,手指搭在半圆檀木桌上,看着花瓶里插着几支别致的花,兴趣缺缺答道:“都好。”
德保公公得了这句话,便可以回去复命了。
早得了吩咐,其余侍奉的宫人也如潮水一样退了出去,把安静留给盛则宁一人享用。
宫中什么没有,哪怕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这间后殿也给拾掇的十分舒适。
可是盛则宁躺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睡去。
大概第一只鸟被关进笼子里时,也是这般难以习惯。
久久不能入眠,盛则宁心里的气消不下去,干脆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赤脚踩着绒毯,几步就走到了窗边。
在她进来时就观察过,这边的窗户是朝着殿门方向小院开的,院中有几株四季桂,她想打开窗户,闻闻桂花的味道,兴许比凝神香还有用。
窗户外,月光下,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不是桂树,而是一个眼下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封砚身披着素白单衣,遮着半边,里面的寝衣有些发皱,就像是从床上匆促爬起,未修整仪容,就这样手里提着蚕纱灯笼,从主殿走了过来,他长身玉立在阶下,面朝着门,不知道站了多久。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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