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反指弟弟的道理!”
王贵妃捏着纨扇,黛眉微颦,浓艳的容颜曾是她的利器,如今随着年岁渐长,有掩不住的疲老之态。
宸王看了一眼母亲的脸,忽然就沉下了声:“母妃,您就跟儿臣透露一嘴,父皇他近日的身体可还好?”
王贵妃心里一跳,手指捏着竹柄,目光倏然犀利射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宸王半阖双眼,声音又低又沉,“若是父皇身子不好,母妃应当早劝父皇立下太子,稳固朝纲。”
“可是皇后那边不会轻易让我们如意……”话说的容易,与魏皇后争夺多年的王贵妃哪能不知道这事并不是嘴皮子碰一碰就能完成的事。
不说官家远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再说魏皇后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只等着他们出错。
这次的事件她肯定不会放过,一定会大张旗鼓地宣扬,只盼望着能在官家耳边多吹吹‘宸王不贤’的歪风。
“瑭王是儿臣要对付的,母妃只管在宫里对付魏皇后就是。”
宸王斩钉截铁地道:“只等着秋猎,我就有办法让他再无翻身之力。”
王贵妃怔怔看着他,儿子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可是他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越看越像是他的父皇,一样翻脸无情。
“那萱儿你打算让她怎么办?”王贵妃声音有些发涩,虽然面前站着的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是她的骄傲和希望,但是他现在每走的一步都让她心底发寒。
宸王脸色微青。
那个女人与他情意缠绵时何等乖巧听话,又娇媚动人,他的确还算喜欢,谁知道妒性太大,不懂分寸和大局观,竟然三番五次想要破坏他与王氏的联姻,实在可恶。
“母妃当知道,儿臣也并非寡情薄意之人,若是母妃能去能替儿臣去劝说萱儿不要固执了,待我心愿达成,必然也不会亏待于她。”宸王放缓了嗓音,目光看向王贵妃。
王贵妃心情复杂,尤其在得知谢朝萱有孕后,就知道她这个儿子注定是在走皇帝的旧路。
她从前也是这样轻信了枕边人,才落到只能为妾的地步。
己所不欲,何必强加于人。
风轻云舒,馥郁的花香从院子里传了过来。
半卷起的竹帘遮去刺目的日光,盛则宁对镜梳着长发。
竹喜带着人把桌面上的东西收捡起来,看见那盒丰记的糕点就捧过来问盛则宁。
盛则宁垂眸看了一眼,还是让她拿下去给其他丫鬟分了吃。
“姑娘,还有一副遥山君的芍药图……奴婢看这好像是真迹。”
盛则宁瞥了眼,“收起来吧。”
“……是。”竹喜遗憾地把瑭王殿下的‘好心’一股脑收走了,半点也没留下。
盛则宁梳洗完毕,又出门去了。
这会苏氏还在老夫人院子里,盛则宁赶在被阻拦前就溜了出去。
比起夜里的热闹,正午的街道上显得清冷许多,只有些奴役清扫着大街上的灯笼、竹签、还有蜡油。
盛则宁从帘子外探出视线,正好经过了那棵云客松,莫名有些心虚。
就当她要让车夫离开时,从远处跑出来一个灵活的胖子。
“小娘子!你等一等哈!”
盛则宁一怔,指着自己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店家因为太胖了,停下来就扶着膝盖喘了好久的气,没气回话就先点了点头,等他稳住了气,才掏出一袋子沉甸甸的东西,道:“昨夜那位郎君给的太多了,我虽然只是个做小生意的人,但是无功不受禄,实在不能收这么多钱。”
“?”
盛则宁问:“什么郎君?”
店家比划道:“就是昨天晚上,那高个子,长得很俊,就是脸有些冷的郎君,他提着一盏琉璃灯和小娘子就在这个位置说了一会话,小娘子应该是他的熟人吧?”
说到熟人两个字,他还转出了一些暧昧的腔调,促狭地用那对小眼对盛则宁眨了眨。
盛则宁明白过来,他说的人就是封砚。
“呃……算是吧。”
店家点头,一副我就知道是你。
“昨夜他在这里坐了一宿,小人瞧着也是可怜,就陪他说了几次话,也劝不走他,喏——清晨才回去的,小人等他走了才发现搁在筷子桶后面这一袋子钱,打开一看足足有十两。”他吃惊地比划出十的字样。
他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拼死拼活一年能攒下来也就二三十两,忽然飞来这么大一笔横财,让人坐立难安。
所谓无功不受禄,受之也有愧。
盛则宁听了前半句,有些不可置信,免不了要再问一遍:“你是说,他是在这里待了一夜?”
店家点头,“是啊是啊,我还劝他说,和小娘子吵架了,光坐着有什么用呢,他还不信,非说你们没有吵架。”
没吵架能被人晾一夜,不理不睬吗?
“……我们的确没有吵架。”盛则宁被店家的话弄得耳朵都有些发热,怎么在这人嘴里就弄得好像是她故意在闹脾气一样。
天地可鉴,她真的只不过是忘记了。
但店家可不信,两只绿豆大的眼睛却散出睿智的光芒,拍了拍胸口,“小人都这把年纪了,还能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要我说,小娘子有些脾气情有可原,但是也不可以耗太久啊。”
他把那装着十两银子的荷包双手捧了起来,递到窗口,“小娘子既然和他认识,就把这个带回去给他吧,小人是万万不能收这钱。”
盛则宁也万万不可能收下这个钱,收了这个钱,她岂不是就不打自招,要去瑭王面前自首。
自己得知尊贵的瑭王被她晾了一晚上的事?
万万不可。
盛则宁示意竹喜从袖袋里摸出一两钱,竹喜虽然懵懵懂懂,但也照做不误。
店家没等来盛则宁收回荷包,反而荷包上又被小丫鬟又压了一两银子。
“抱歉,这事我帮不了你,还望掌柜的就当没有看见我。”盛则宁恳切道。
“欸!——”老实淳朴的店家做梦也没有想到,十两烫手山芋眨眼就变成了十一两烫手山芋,不及他反应,马车已经一溜烟从他身边跑走,只留下几声丁零当啷的鸾铃声。
“怎么这样欺负人!”店家生气了,圆滚滚的身子又给气胀了几分。
他打定主意,下次若是再见到那位郎君,一定要把这十一两银子都还给他!
明月楼。
昨夜被关在里头的教坊司等人还不得正常进出,盛则宁也只能在外头看一眼。
“姑娘来这里做什么?”竹喜往四周望了望,不理解。
盛则宁道:“你还记得昨夜见过那位姚娘子吗?”
“舞跳的很好,但是面色不太好那位?”竹喜还记得盛则宁昨夜关心过那人一句。
盛则宁点点头,“我总觉得她好像不对劲。”
两人正说着话,从明月楼里忽然跑出了十几名差役,一出来就指着一个方向,大声道:“快去追,嫌犯畏罪潜逃,务必要抓回来!”
盛则宁和竹喜面面相觑,她们都知道明月楼里哪有什么嫌犯。
那他们追的人又是什么人?
“走!去看看。”盛则宁首先提起裙摆,疾步跟了过去。
封砚刚自外面办差回来,遇到同僚,两人就骑着马一同往回走。
“殿下似乎脸色不太好,昨夜没有休息好吗?”这位陆大人出身郡王府,是以没有旁人的小心翼翼,与封砚交谈更为自然随性。
封砚不习惯和人说自己的私事,只摇了摇头,否认了。
“我听说孟家那边有人上京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