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桎梏住那截腕子。
砰得一声压至她的头顶。
“呜……”小娘子痛哼一声,眼圈已经泛起了水光。
这时候他方能够出声,低声吐出两个字:“是我。”
盛则宁慢慢将发散了的目光聚焦,终于看清了那压下来的脸,黑沉沉的,但那眉眼皆是封砚。
呜咽声转大,盛则宁抽了抽鼻子,哭着道:“我被人骗了!”
“我知道。”
“她说是你要见我,我才来的。”
“对不起。”
小娘子眼泪从睫毛里一颗颗润了出来,很快就滚到了鬓发里,湿了一片。
封砚一手还压在她腕上,另一手虚撑在她身侧,这般如此之下,越发觉得身下的人小的只有那么小一团。
她虽然有时候会张牙舞爪、气焰嚣张,但是比起成年的男子来说,还是那么小。
纤细柔弱地像是初春刚钻出来的花芽,稚嫩的花叶还脆弱无比,不堪一击。
若是他没有提前防备,若是他没有及时赶来。
魏平就会来到这间屋子,会对毫无反抗之力的盛则宁如何?
他光是浅浅想到这里,心底就有一把火烧了起来,迅猛如野火蔓延,烧得他仅存的那一点容忍之心荡然无存。
“啊——疼疼疼!”
封砚被盛则宁一连串的控诉,叫回了神,连忙松开禁锢她手腕的那只手,盛则宁眼泪早已经泛滥,刚刚他手的力气着实把她弄痛了。
“抱歉。”封砚自己握了握拳头,发泄掉那无处宣泄的力后才把人扶起。
小娘子握着自己受累的手腕,小声抽泣,垂下的浓睫都湿漉漉一片,沾到眼下都是一片水光,粉颊上沾了些不寻常的红晕,封砚下意识看了一眼博山炉。
空气里的香气已经被门外的风带走不少,只留下不易捕捉到的甜腻,就好像打翻了蜂蜜罐子,那浓稠的甜香侵了过来。
封砚慢慢眯了下眼。
盛则宁软软地伸手圈起自己的膝盖,就这样抱坐在地上,像是一只受尽欺负的小猫把自己团了起来。
她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只有这样保持自己的平衡,不至于摔倒。
“……是魏平要害我吗?”
“我会处理。”
封砚一点也不意外,盛则宁能猜得这么精准。
能在魏国公府做这样的布置,除了魏家人,谁还有这样的本事?
盛则宁抬起脸,眼睛定定看着封砚,脸上并无表情。
封砚没有避开她的视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会处理好,你不要乱动魏家人。”
他的声音里有告诫,也有警告。
盛则宁没有力气和他争,垂了垂眼,“殿下是怎么找到这里?”
“姚娘子看见了,告诉了我的人。”
盛则宁听见姚娘子,心里忽然有什么想法一掠而过,但又不是很清楚,大概是那烟雾对她的影响还在,她脑子不好使了。
没过多久,她重新抬眼注视起封砚那张脸,好像那是什么很吸引她的东西一样。
“……殿下受伤了。”她小声道。
那盈盈水眸,泪涟涟,就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大事。
封砚抬指轻擦过伤口,并不是什么重伤,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没事,你的力气太小,根本伤不到人。”
这话一出来,盛则宁愣了一下,嘴巴一扁,脸色肉眼可见地委屈起来。
封砚一看她这一系列变化,合情合理地猜测盛则宁要哭了。
“……不过动作很快,如果不是我,兴许能得手。”
盛则宁把脑袋往手臂里一埋,肩膀轻轻耸了起来。
封砚把手伸了过来,可是不知道往哪里拍,在她单薄的后背,玲珑的肩头左右为难了一阵,最后轻轻拍在她脑袋上。
“你是个小娘子,不用万事要强,遇到危险的事能跑则跑,不能跑……就等我。”
盛则宁翁声翁气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又低又浅:“我不想靠别人。”
等待往往才是最绝望的事。
盛则宁不想经历这样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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