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夫人停下了脚步,看着李艳娘,依旧那般语气:“妹妹可曾想过万一敌军攻破成都,你我下场如何?”
李艳娘脸色煞白,左右一看,低声道:“这哪敢去想?不至于吧?”
花蕊夫人自嘲一笑,心道:“早晚的事!”
自从刚入宫的时候,她无心的说了一句喜欢牡丹花与红桅子花。
只是当年,牡丹花开满成都,桅子花香,飘扬百里。
各种牡丹、红桅子花沿城四十里远近绽放,如铺了锦绣一般。
成都因此也获得了芙蓉城的美誉。
看着孟昶献宝似的于她说:“洛阳牡丹甲天下,今后必使成都牡丹甲洛阳。”
从那一时起,花蕊夫人不敢再说喜欢,更隐隐察觉了未来。
终日见孟昶寄情于山水,与满朝文武吟诗作赋,畅论天下。
花蕊夫人心底只觉得可悲亦可笑。
就这一些货色,自比谢安、诸葛?
花蕊夫人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男人。
可又能如何?
自己不过是乱世中最微不足道的女子,凭借上天赐给的容貌得到恩宠,还能拨乱反正,扶大夏之将倾?
能做的只是孟昶如何待她,还以相同对待而已。
然后坐等蜀国灭亡,最后自己给冠上一个妖妃的名号。
而这满城的牡丹花,恰是最好的证据。
谁又能想到这蜀国庙堂,真正清醒的唯她一人?
正如她的《述国亡诗》: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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