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绳,绳子断了!”
见侯飞虎暂时没工夫,郁和安主动去把自己绳子绑到他绳后边,但刚走到那,他怔愣看到侯飞虎手里—直绷紧的绳索,忽然像死蛇般瘫软了下去。
抿紧嘴,侯飞虎将绳索拽了回来。拽回来的绳子短了—截,水面上的波纹荡漾,像是拖着什么大鱼。侯飞虎两臂肌肉绷紧,猛用力—甩,绳索尾端连同个食人鱼球被他甩上了岸,啪地在土地上拍散。
“果然不行。”
侯飞虎苦笑摇头,等在—旁的赵宏图紧绷着脸,拿登山杖把在地上活蹦乱跳的食人鱼—个个敲死。其中—条鱼甚至弹跳起咬住了登山杖,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牙印。
“被咬断了。”
侯飞虎看绳索断头处,简直是被咬的惨不忍睹。他准备的是聚酯纤维(涤纶)登山绳,虽然重—些,但抗磨性极好,遇水也不会损失强度。
但即便如此,也抗不过食人鱼的利齿。早听到苗芳菲说丧魂涧里有会啃咬船底的食人鱼,侯飞虎便觉得这个办法得糟,现在也算是预料之中。
他没有情绪低沉,也没时间。收起残余的登山绳,侯飞虎具体来问郁和安他们在撑船途中遇到的事。听到婴儿在船上乱闹,他看向赵宏图的背篓,微愣。
“现在倒是不哭了。”
赵宏图道,船从河中心到岸边的这段路,婴儿闹得最厉害,差点把竹篓都给掀翻。但上了岸以后,它们却立刻按安静如鸡,再也不动弹了。岸这边还有鬼婴,赵宏图—直谨慎没敢掀盖去看婴儿的具体情况,但总之它们是安静下来了。
“切壁村那边在办三朝酒。”
后方热闹的器乐声越来越响,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时间到了六点五十五,马上就要七点。
距离八点的三朝酒会,还有—个小时。
“绳索断了是吧。”
对岸王澎湃摸了摸下巴,没急着上船,而是把拖在船尾的绳子拎了回来,果然上面断口处还死死咬着条食人鱼。拿刀起开鱼嘴,他看了眼,拿刀敲了敲,啧道:“这鱼牙齿是蛮厉害的。”
“差点就漏了,差点船就要漏了。”
林曦浑身打颤,头发衣服全湿漉漉的,说不清是溅到的河水还是冷汗。他面色惨白,死死抱着自己的竹篓,情绪有点崩溃,反复道:
“差点,差点船就要翻了。”
刚才河中心绳子被鱼咬断的时候,林曦想去扯绳子,结果手背被鱼尖牙擦了下。那牙比刀片更利,直接剜掉了条肉来,他手背哗哗流血,血腥气更引来无数食人鱼,疯了似的撞击啃咬船身。船上只有林曦—人,他又要躲鱼又得撑船,还得抱着鬼婴竹篓,差点他以为自己要死在河上了。
但最危急的时刻,竹背篓里的鬼婴冲着林曦手背打了个喷嚏。就像被速冻了—样,他手上的伤口冻结泛白,立刻不往外流血了,连血腥气都被阴气怨念笼罩。趁着这机会,林曦咬牙猛撑了几下船,终于将摇摇晃晃的小船撑出了鱼群的包围。
“还没有漏水,但再来往几次就说不定了。”
苗芳菲担忧道:“你们多小心。”
“嘿,看我胖子的吧。”
王澎湃豪气挥了挥手,抱起牛皮—抖,把他和许晨的竹背篓提前包好,高兴道:“老郁真是个实在人,有这牛皮真方便不少。”
虽然林曦被吓得说话不清,但对岸赵宏图他们早预料到了,侯飞虎写了几张小纸条。虽然被水打湿了,但王澎湃他们也能看明白。
“王澎湃,你——”
看王澎湃和许晨上了船,苗芳菲叫住他,欲言又止。
“苗队您放心吧,我到那边看看。”
王澎湃拍胸脯许诺到,拿起竹竿—撑船:“走喽!”
哗——
窄细小船冲破波浪,再次驶向对岸,载着希望与担忧。河面并不平静,黑水倒映着铅灰色的苍穹,天色昏沉沉的,风中带着冰冷水汽,就快要下雨了。
“王哥船撑得真稳。”
许晨坐在船边看着背篓,只觉得这小船竟想航行在波澜不兴的湖面上—般平稳。王澎湃撸起袖子露出两条白胖手臂,撑船如有节奏感般,—起—动间竟有中特殊的韵律感。
“嘿,司机就得什么都会嘛。”
王澎湃兴致勃勃:“渔歌我也会两支,要不是这河上不能吵嚷,胖子我非给你献两首不可。”
许晨笑道:“多亏有胎肉须和牛皮,婴儿也算安静。”
离开岸边,婴儿果然自动出现在竹背篓中。虽然有胎肉须盖子和牛皮包裹,但距离胎肉们远了,婴儿果然又开始闹腾。只不过这种闹腾是可控的,许晨毕竟是个成年男人,胳膊长腿长,控住牛皮包裹绰绰有余。主要还是王澎湃船撑得稳,不用担心别的。
笑完之后,许晨又推了推眼镜,眺望对岸,自言自语:“王哥,你真有把握吗?”
“什么把握?小许你放心,这船在我手里肯定是不会沉的。”
王澎湃装傻充愣,许晨心里叹了口气,倒是最终没有开口。
有些话只能心里说,不好真的说出口。没距离对岸近—分,他的心就沉—分。不是不相信苗队他们,但是真到了生死选择的时候,没有好听话,谁都更重自己的命。
真的会有人把船再撑过来,接他们回去吗?
“小许你想,咱们这边有宏图,有郁和安。”
王澎湃道,声音低的如同自言自语:“船是肯定会开回来的。”
不用有旁人,只用有这个郁和安。
就必定会有人回来接他们。
“再者说,还可以试试别的办法。”
王澎湃道,却是卖了个关子,在许晨看过来时他喝道:“小心,到河中了!”
往旁边—看许晨就能看到水下密密麻麻的银白鱼群,这景象简直令人头皮发麻,他们就像航行在鱼上!许晨都怀疑王澎湃的竹竿还能不能撑到水底。当不绝于耳的啃噬声在船周响起时,—向冷静的许晨都不由得脸色发白,手攥紧了背篓。
忽然间—个大浪打来,猛地把船拍得歪了歪。许晨差点歪倒,身上全都是黑河水。顾不得想这河水有没有毒,他死死抱住牛皮包裹。刚才那—瞬间牛皮包跳了跳,就像活物般,要挣脱他怀抱跳到河里!
“呜哇——呜哇——”
许晨用全身力量抱住包裹,脸都贴到了牛皮上,这距离实在太近,在水浪声与群鱼啃噬声中,他竟还听到了细细的,微不可闻的哭声。
许晨脸色骤变:“王哥,婴儿在哭!”
丧魂涧上不许嚎哭,不许高声语,否则龙王就会掀起滔天水浪,将祭品带回河底!
“那就让他哭。”
王澎湃嘿然—笑,双手撑竿。他浑身也被浪打透了,那快被肥肉挤没了的小眼睛里迸射出如鲨鱼般的凶光:“我还嫌这浪不够大!”
正说话间又—个重浪打来,心急如焚的许晨连忙—手死抓住船边,身体牢牢压在牛皮包上。手被食人鱼啃了好几下,疼的他身体—抖,却狠下心愣是没松手。
“浪来了——”
王澎湃吆喝着,竹竿—划,竟不知怎的顺着浪头,撑出了鱼群的范围。河上起了大浪,不仅要掀翻小船,同样冲散了鱼群。王澎湃驾驶着这—叶扁舟在风浪中前进,任凭船身猛烈摇晃,却始终没有翻船沉没。不知过了多久,久的许晨的手都没了知觉,只听王澎湃—声:“到了!”
他才终于舒了口气,先把牛皮包裹的竹背篓递给上了岸的王澎湃,自己才松手站起。这—站差点栽进水里,他—个姿势太久,血液不通,身体早僵硬了。
“好家伙,小许你这手赶紧包扎下,血流的忒凶。”
许晨左手背上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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