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于女色上却毫无心思,初时我还道是他性子单纯,仍不晓人事,但有一次,他被父亲责骂的狠了,独自一人在庄后饮酒,我寻到他时,他已喝的酩酊大醉,话语也多了起来。我听他胡言乱语,却也明白了个大概,原来他不近女色,不是因为质朴纯真,而是……而是……因为他喜好男风……”
虞可娉皱起了眉,道:“好了好了,这些下流的风话,你也不用多说,后来怎样?”
于教师道:“后来他酒醒后,我便好心开导于他,哪知他吓得魂不守舍,定要我别和外人宣言。又过了几日,庄里生了窃案,隔天他便将两千五百两银票交我手中,求我离了庄子别再回来。我向马庄主辞行,他二话不说便应允了,于是我便回到县里开了这间学院。这些银钱是他自愿给我的,如何会对我有什么怨怼?再说此后我连见都没见过马新一次,哪里会去杀他!我没有杀他!”
王介冷笑道:“他有把柄在你手上,怎会不忌惮你?想是他总怕事情败露,欲除你而后快,不料你先下手为强,将他先给灭口!”
于教师道:“哪有此事!我没见过他,真没有见过他!”
虞可娉道:“教师,你且莫慌,真相如何,我们一查便知。到了傍晚,你亲自到县衙向老爷说明罢。”说着起身欲走。
于教师道:“要我去县衙么?”
虞可娉道:“到时王捕头自会派人传你。咱们走罢。”和娄之英、王介一齐出了书院。
王介问道:“虞姑娘,你要于教师傍晚去县衙里去,他若如实和老爷述说,那可要穿帮了。”
虞可娉道:“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安排,咱们眼下先去找张子洞再说。”
三人来到破庙,张子洞却不在此处。王介又带二人去了张子洞家,只见大门敞开,屋内陈设极其简陋,当中却摆了台供桌,虞可娉向屋里一张,看到一件物事,心头登时一震。王介见家里也不见人,忙道:“这厮定是在街上瞎溜,我们再到狮子桥去看看。”
三人又来到狮子桥,果见张子洞和几个泼皮在桥头拉扯闲话。他见到王介等人,知道是来寻自己,只觉颇为扫兴,悻悻地道:“王捕头,又是哪阵香风吹你来了?”
王介喝道:“你少废话,今日仍有事问你。”
虞可娉道:“张子洞,你和马新认识了多年,这前前后后,你一共花了他多少银钱?”
张子洞两手一伸,抻了个大大地懒腰,说道:“什么花他多少银钱,大伙出来玩耍,谁若有钱,便用谁的。只不过他是富家少爷,使用的自然更多一些。”
虞可娉道:“你莫要狡辩,我们已经查明,你不但吃花用他,还将五石散高价卖他,这些年来,只怕在他身上赚取了不少罢。”
王介喝道:“五石散是朝廷三令五申的违禁丹药,你敢私自贩卖,已是大罪,便把你关进大牢也是应该。”
张子洞道:“我和他手足情深,用我的还是花他的,又有甚么分别?王捕头,你莫要唬我,马新有无服用五石散,我却不知,我可从未卖给过他。你硬要栽赃诬陷,大爷我也不怕,便去牢里吃几天闲饭,也没甚么大不了。”
虞可娉道:“若是你心怀不轨,将马新治在车中烧死,只怕也没几天闲饭吃了。”
张子洞急道:“你们莫把脏水泼我身上,破不了案,却拿我顶缸!那日他来县里,都没找我,我如何能够杀他?”
虞可娉哼了一声,道:“真相如何,又有谁知?张子洞,傍晚酉时,你到衙里来等县台大人问话。你若敢逃,那是自承其事,一生也洗刷不掉凶嫌的恶名!”
张子洞道:“我没做过,缘何要逃!我便去看看,你们如何栽赃于我!”呸了几声,恨恨地去了。
虞可娉道:“咱们先去用饭,午后再去双羊街看戏。”
王介带二人回到县衙用罢午膳,三人小憩了一会儿,又来到双羊大街。只见戏台上众戏子正在全情唱戏,虞可娉瞧了一会,见他们这场就快演完,便道:“王捕头,咱们先去后堂,等他们下来。”
三人来到后堂,不大一会,罗纲领着众戏子都下台回来,见到王介等人,都是一愣。虞可娉笑道:“罗班主,我们给你捧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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