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后,明志鸿单独给两人开会,分析他们目前的优势和劣势。优势很明显,从小在一起训练,双人动作套件已经定型,实际上就属于拿起来就能比赛的那一类运动员。劣势是身体大条件出问题,硬件太高,为了冲击金牌,两个人需要在学校专业营养师和林菲的把控下降低一些体重。这意味着这阶段两个人的餐饮要单独做,要把肌肉保留下来,身上的每一丝肌肉纤维都很宝贵。
不要小看这一点体重,当人从10米台自由落体并伴随旋转动作时,它能决定动作是否轻盈干净。陆水毫无怨言,在金牌梦想面前,自己可以放弃饮料。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路乐助教曾经也是一名跳台男双,他的搭档当年因为家庭不支持而早早放弃了跳水事业,而路乐在几番调整之下再也没找到合适的搭档,转战男单,成绩平平。这其实是绝大多数运动员的竞技一生,只有大基数的培养才能发育出金字塔的顶端,路乐接受了命运的平淡和资质的普通,退役后选择当一名助教。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对这个项目格外看重,为什么总是以那样热切的目光看着跳台上的年轻人。
因为自己的身上,可能也有他的梦想和还未冷却的热血。坚硬的跳台和领奖台,陆水都要站上去。
陆水已经下定决心,要带着这块金牌回来。
训练结束时,天已经黑了。
快进入12月,一年当中最冷的3个月要来了,天亮的时间门也格外短暂。大部分运动员已经穿上了冬季队服外套,陆水也在里面老老实实换上了套头卫衣。离开跳水池之前他特意去看了看水泊雨,现在他已经在练习单人项目了,而且体能训练也在加练,大家都在为年底的比赛积攒力量。
“去食堂吃饭么?”顾风也换了外套,虽然他不怕冷但是不能感冒。
“我先不去。”陆水一反常态,“我约了人的。”
顾风立刻看过来。“谁?”
“北……”陆水差点说错,“北边来的屈南。”
顾风的眉头立刻皱起来。“他怎么又来了?他没有大学上么?”
“我哥让他帮忙送东西。”陆水说。
“哦。”顾风转身将衣橱门关上,“那我也要去,最近想学跳高。”
陆水原本不想让他陪着,北哥比屈南聪明得多,很有可能看出什么来。但这时手机刚好来了信息,北哥说已经到了。陆水不愿意让好朋友等太久,便省去了和顾风商谈的时间门,一起去了。再说,他觉得就算商谈也不会谈拢,顾风又不听话。
下过雪的操场非常好看,屈向北找了一条横椅休息,拿出手机拍下不少照片。他是一个非常罕见的次人格,分化出现后不曾想过侵占主人格的位置。在屈南心里自己是大哥,他以前情绪出现剧烈波动时自己就会出现,帮他处理烂摊子。
从前屈向北也不对这个世界留恋,毕竟它不是自己的,自己也随时会消失,在搞清楚病理成因之后屈向北只会思考生存和死亡。但是自从认识了陆水,他觉得现实世界还是很有意思的,每年出来几个月当作生活,再休息几个月当作休假。
很难得的一场大雪,竟然被自己赶上了。屈向北记录下这一刻,看向脚步声的方向,发现了正朝着这边小跑的陆水……以及他身后仿佛被人欠了几千万的顾风。
“你怎么又来了?”屈向北上来就问。
顾风到他面前,先看了看他手里的大袋子,像是目光试图穿透纸袋看清楚里面都有什么。“哦,我最近突然对跳高感兴趣,有几个专业问题想要和你咨询咨询。”
屈向北懒得搭理他,也懒得区别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他看向陆水,问:“穿这些冷不冷?”
陆水摇摇头:“不……”
“我们学校的队服很保暖。”顾风说。
屈向北却笑不出来,将陆水拉到一旁:“他没什么大病吧?”
陆水尴尬地看了看他们。“没有,队长他……今天可能比较高兴。”
“是比较高兴。”顾风听到了陆水的话,再一次走到他们面前,“我和四水在今年12月31日和明年的1月1日有比赛,欢迎你到时候带着男朋友陈双来观赛。”
屈向北很古怪地看了一眼顾风,又看了看陆水:“真没有吗?”
陆水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表情管理失败。
“好的,我知道了,到时候一定会带着陈双去观赛。”屈向北对着顾风点了点头,“现在我想带四水去那边单独谈话,行吗?”
这句话显然只是客气客气,但顾风一反常态:“哦,不行。”
陆水捏着小水母挂件的手紧了紧,不要打起来啊,队长打不过北哥的。
但是屈向北并没有真的生气,毕竟顾风不清楚内情,等到屈南那个弟弟回来,如果他愿意,可能会把所有的隐情都说出来。他不去考虑顾风的意见,再一次将陆水拉到旁边:“你哥很想你,可是他今天没时间门来。这些东西都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陆水赶紧接过他手里的大袋子。沉甸甸,有水果还有一大堆的暖宝宝。陆水因为长期控制体重,到了冬天会脚尖冰凉,这些哥哥都没忘记。
“这个?”陆水看到一双米色手套和一条围巾,上面都有水獭图案。
“这是你哥找人给你织的,他说你小时候很羡慕别人家的妈妈会织毛衣。”屈向北说。
陆水拿起来闻闻,很香。他还记得妈妈以前说过要给自己织的,但是自己一直没收到这份礼物,她就离开了。
“这个是他特意叮嘱我买的。”屈向北翻了一下袋子,纯棉底裤藏在最下面。
陆水忽然一下脸红。“谢谢北哥。”
顾风在不远处,右面颊又一次被舌尖顶出一个凸起。他们聊什么呢?陆水怎么看上去这么害羞?
更远处,水泊雨刚刚从跳水馆出来,正要去食堂。小路的尽头站着屈南和陆水,他不禁一怔,马上躲到了树后。
他们聊什么呢?为什么两个人看上去是这样的表情?水泊雨气愤至极,决定一会儿一定要跟上屈南,和他好好谈谈。
最远处,张钊带着长跑队员正在操场上扫雪,忽然看到水泊雨躲在树下,他看向水泊雨注视的方向,一眼看到了陆水和屈南。干,这什么情况,水泊雨是不是吃醋了?
屈向北交代完毕后又和陆水下了几局国际象棋才走,去年自己过生日,陆水用攒下的零用钱买了一套非常精致且昂贵的国际象棋作为礼物,他还没怎么用过。下棋的时候顾风被教练喊走扫雪,扫完雪他又回来了,站在不远处也不过来,望夫石似的,像是站着睡觉。
等到棋局结束屈向北才离开,穿过北体的南门,他在一条食街上穿行。食街的分布和首体那边差不多,离体育学院近的地方餐厅都不会少,特别是自助。
他看向街角那两家自助餐厅,深度怀疑他们平时会把客人推给对方,去那边吃,去那边吃。运动员只要不控制体重,饭量都不会很少,首体的田径队已经吃跑了一家自助了。
不知道年底的时候自己还在不在,但是即便不在,屈南一定会为自己录视频。屈向北看到一家二手书店,反正也是没事就进去逛逛,随便买了3本天文学的旧书,走出书店的时候忽然脑袋里灵光一现,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事。
顾风今天的反应也太不正常了吧。
他平时有这么紧张四水吗?
他是不是做了什么?
屈向北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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