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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不希望她自咎难过,原是拿话怄她,见真的恼了,忙柔声道:“酸主收敛固涩,我吃了正好止血止痛,原是有益的。”
“就算是收伤口也不用吃那么多,”江染霞抓着他的衣袖闷闷地道:“公子说的谁也不许吃独食,你分我两个,我陪你一起吃。”
这丫头!此刻还拿他的话来堵他,真是什么时候嘴上都不肯输人!
柳轻无奈地一笑,知道若自己真的全吃了她心里反而更是不安,只得递过布包道:“可不许多拿。”
江染霞在他手中拿了两个果子,垂首默默地吃着。
柳轻也慢慢地吃着:果子入口很酸,但回味是甜的——就算是一块饼,她也要给他最大的那半,就算是几个野果,她也要给他先吃,这份心意他舍不得扔,这几颗酸得钻心的果子在他的眼里远比那千金难求的御贡雀舌贵重得多。
忽然,簌地一声轻响,一滴闪闪的泪珠掉下来,没入江染霞的裙摆,接着,又是一滴。
“霞儿?”
柳轻忙弯身相看:一张小脸儿上已是泪流满面。
他心疼地道:“叫你别吃……是不是不舒服了?”
“公子……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江染霞哽咽着道:“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只会拖累公子……”
“胡说!”
柳轻打断她的话道:“霞儿是个很好的姑娘,聪明伶俐,坚强勇敢,怎么会没用?昨晚若不是霞儿,我只怕已经没命了,是霞儿救了我。”
江染霞泪如断线般摇着头道:“我为什么贪生怕死的不放手?为什么要在那里等着公子来救我?若不是为了我,公子怎么会摔下来受这么重的伤?我只会害人……我就是个该死的人……”
“霞儿!”
柳轻前所未有的大声喝止将她吓了个激灵,含泪住口。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忙放下手中果子,轻轻握住她的双肩柔声道:“说好的生死不弃,霞儿就该守诺等我,没有谁害谁,霞儿知道的:万法缘生,皆系缘分。缘也好,劫也罢,命中注定要作此了结,不要把这些都揽在自己身上,更不许说什么该不该死。”
江染霞泪水涔涔不止,哽咽着道:“公子,可是我心里好难受,我想哭一会,哭一会我就好了。”
柳轻凝睇泪眼汪汪的人儿——只怕她的心里已经不知积攒了多少压力。
他怜惜地柔声道:“好,霞儿想哭多久就哭多久。”
“公子……”
江染霞丢下果子一头扑在他肩窝呜咽出声。
柳轻一手温柔地拢着她,一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不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在他肩头哭:从小到大,谭菲绯不知道有多少次扑进他怀里大哭。
他明白,女孩子想哭的时候什么样的安慰都是枉然,不如等她哭够了,自然就好了。
但是,以前不管谭菲绯哭得如何惊天动地哀怨断肠,都不似今日这人儿的幽咽啜泣让他心疼心碎。
柳轻很清楚:谭菲绯再怎么折腾也就只是被曲晨欺负又打不过他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而江染霞呢?她从来都是笑笑呵呵的在他身边逗他开怀,难得流泪的几次也都不是为了她自己。
他不知道这丫头经历过怎样的挫折委屈,更难以想象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可以压垮这个骄傲倔强的姑娘。
丫头,你想哭就尽情地哭,你不想说我就什么也不问,从前你受了多少苦我不得而知,但今后,这世上再不能有人伤你的心!
就算是无星,我也不许!
嘤嘤啜泣,摧心剖肝。
潸潸珠泪,透衣湿肩。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轻始终默默地轻拍着江染霞的背、微微地轻摇着身子。
他的怀温柔而宁静,仿佛宽广安详的大海。
抽啜声终于渐弱渐息,渐渐转为深长的鼻息——她哭累了,竟然就这般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
柳轻疼惜地垂眸:昨日殊死逃亡,昨夜折腾了一宿,今天又跑来跑去服侍他,再去爬树摘果子,她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丫头,若此生能这般一直抱你在怀,看你安睡,该多好?
红日渐斜,晚霞渐浓。 https://www.3zmm.net/files/article/html/57647/57647226/7022150.html www.3zmm.net。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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