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葳蕤离开时,将三个乞儿托付给了还是晋国太子的钟离烨,时如逝水,转眼已是近二十载岁月。
“诸事顺遂,裴大哥不必担心。”常虎含笑道,面上再不见平日面对麾下的冷酷,看得众多禁卫心中暗自讶然。
三个乞儿中,虎子做了如今晋国王宫的禁卫统领,狗蛋没有什么大志向,最喜欢的便是吃,如今正在绛京中开着一家颇为有名的酒楼。
至于二丫,在徐元珍身边做了许多年女官,很得她倚重。后来遇上欢喜的儿郎,由晋王亲自指婚,嫁与其为妻,得封诰命。
直到现在,她也任着徐元珍身边女官之职,为她筹谋。
见常虎久久未归,徐元珍心中奇怪,便领着侍女行来。
目光与裴行昭对上,徐元珍眸中有一瞬失神。
她没想到,自己会于此时此地再见裴行昭。
故人再见,他仍是旧时样貌,她却已经暗暗生了几根白发,即便是徐元珍,此时也不免觉得唏嘘。
她虽有灵根,资质却是有限,花了许多年境界也不过堪堪筑基,又如何抵挡得住岁月消磨。
“世兄。”徐元珍还如许多年前那般,向裴行昭抬手一拜,礼数周全。
裴行昭抬手回礼,看着面前女子,恍然也有物是人非之感。
徐元珍知道裴行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城郊坟茔里,葬的便有他的父母。念及当年,晋王钟离烨还令人在此为他祖父也立下一座衣冠冢。
裴行昭既然来了晋国,理应来祭拜他们。
徐元珍领着裴行昭来到裴氏几人坟前,他看着墓碑上镌刻的名姓,掀袍跪下,深深叩首。
见他没有起身的打算,徐元珍便也没有出言搅扰,示意一众侍女与禁卫退去。
坐上青帷马车,不知为何,她忍不住挑起车帘,最后望了一眼裴行昭。
他做了仙道求索的修者,她做了手握实权的晋国王后,这大约也算得一个好结局吧。
徐元珍唇边漾起一点柔和笑意,这些年来,她这个王后,应当也是做了一些事的。
车轮滚动,马蹄声阵阵,逐渐远去。
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还跪坐在坟茔前的裴行昭,他将刀横在膝上,怔怔出神,全然忘却了时间。
日升月落,不知何时,空中竟纷纷扬扬飘起了细雪。
在晋国初春的最后一场雪中,裴行昭顺利突破了渡劫。
远处高树之上,太上葳蕤收起指尖,任这场突如其来的雪落在自己肩头。
一旁,燕愁余缓缓饮下一口酒,含笑道:“听闻晋国街市很是热闹,不知君上可愿与在下同游?”
太上葳蕤扬眉看着他:“倘若我说不好呢?”
“那在下便只好行偷香窃玉之事了。”燕愁余煞有介事道。
随即他干脆地伸手揽住她纤细腰肢,飞身而起。
宽大的袍袖在风中猎猎作响,两人足尖掠过冰雪初融的湖面,落向红尘万丈。
北域,小孤山,明光殿内。
“喻师兄的事可是解决了?”濮阳鸾走进殿内,口中问道。
长陵手中握着玉简,点头道:“放心吧,师姐和燕师兄都亲自去了,一个张风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若不是为了让丘丘看清他的真面目,也不必特意布下这样一个局。
“对了,师姐在方禹州多留了几日,寄回来不少东西,都在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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