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庭中,树上枝叶发出窸窣声响,这一刻,辟萝榭中静得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少虞是从何处得知?”容玦脸上笑意不改,温声问道。
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无妨。他无论做什么,都会事先考虑好最坏的结果,如今,也不过是废掉了一枚闲棋而已。
“容少主不妨猜一猜。”太上葳蕤眼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她站起身,与容玦相对而立。
“这世上之事,只要做过,就不可能毫无痕迹。”她自容玦身旁走过,语气凉薄。“还望容少主管好手下的人,不要总摆出一副容氏于我有大恩的嘴脸。”
“实在令人作呕。”
自始至终,他们之间,都不过是场玩弄人心的算计罢了。
容玦的心情霎时间有些复杂,眼前所见的少女,与他所识得的容少虞,简直像是两个人。
她如今倒是不复以往天真了。
容玦仰头看向那一墙紫藤萝,眼神晦暗不明,她究竟是如何知道了当年旧事?除了这些,她又还知道什么?
就算过了十年,容玦也还清楚得记得那场发生在清溪郡外的刺杀。
倒在血泊中的父母,脸色苍白,身体渐渐覆上冰霜的幼妹,还有无能为力的自己。
十年了,杀死他父母的凶手仍旧还是声名煊赫的一方大能,受人敬仰。
杀亲之仇,不共戴天,唯有仇人的血,才能祭奠他九泉之下枉死的父母。
日光之下,容玦脸上再不见任何笑意,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辟萝榭在镜花岛的位置本就偏僻,平日来往的人从来不多,太上葳蕤本以为自己能得数日清静,不想第二日一早,濮阳鸾便上门来了。
她进了院中,四下一望,却不见有太上葳蕤身影。
“师姐?”濮阳鸾微微扬声唤道,却没有得到回应。
她探出神识,隐隐感知到太上葳蕤的位置,便绕过楼阁,向临水的另一侧走去。
深春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目,少女躺在山石上,黑发迤逦而下,她微阖着眼,像是睡了过去。
垂落的长发掩住了她半张脸,纤长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素白的裙袂在山石上散开,开出一朵花。
湖中流水浮空而起,化作花鸟,走兽,甚至雕梁画栋的楼阁。
濮阳鸾不由止住了脚步,她怔怔地看着湖面异状,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厉害……
她自己是全然做不到将灵力运用到如此精细的。
听见脚步声,太上葳蕤睁开眼,墨色双眸深不见底。在她睁开眼的瞬间,化作楼阁的流水瞬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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