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无辜,鹿笙怔了怔:“那你上次是怎么洗脸的?”
“上次伤的是手腕,这次是手背,”他理由找的好:“刚刚握方向盘的时候,手背就使不上来劲了。”
所以他刚刚说的没有办法洗脸是什么意思?鹿笙看了眼他的手,又抬头看了眼他的脸。
“你、你该不会是让我给你洗吧?”
“那太麻烦你了,” 他轻叹一口气:“估计拧一下毛巾也不会挣到伤口。”
说完,他熄了火,解了安全带:“等下回去,你先去我那,我给你煮碗面。”
手伤了,不能拧毛巾,却还要给她煮面。
鹿笙嗔了眼他转身去开门的后背,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多小心思。
下了车,南怀璟绕过车头,过来给她开车门,车门一打开,他就“嘶”了声。
鹿笙:“……”
真不知他是无心还是故意,明明右手是好的,他却用左手开门。
鹿笙睨了眼他那故作很疼的表情,在心里撇嘴,不过她面上不露声色。
就有点想看看他还能怎么演。
“这么疼吗?”她问。
“嗯,”他疼的连连点头:“一碰到就疼。”
上次手腕上的伤口可比这次深多了,当时也没见他疼成这样。
“我那有洗脸巾,单手就能拧干,等下回去我拿点给你。”
一句话,把南怀璟给说愣了,脑子里开始盘旋各种会让她心疼的方式……
回到家,进了院子,南怀璟锁上门后,就追上了她的脚步跟她并肩一块上楼。
楼梯不算宽,他还一个劲地往鹿笙那边挤,别说手臂的布料能蹭到她了,他那包着纱布的手背都好几次蹭到了她的手。
鹿笙压着心底的好笑,站住脚。
南怀璟已经一只脚迈上台阶,他把脚收回来,跟她一块儿停住,表情茫然,语气无辜:“怎么了?”
一段时间下来,他演技有明显的提升。
鹿笙没说话,抬手把他的肩膀往右边推,可惜南怀璟却只身体往□□了点,两只脚却一动不动。
鹿笙‘作气’的锤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就听他“啊”的一声。
是的,他在所有会让她心疼的方式里选了最直接的一种。
他抬手,给她开车门时还透白的纱布上,这会儿已经有血渗出来。
果然,鹿笙忙两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怎么又流血了?”
他把责任全推她身上:“刚刚你砸的。”
鹿笙:“……”
刚刚她砸的是他的手臂!
鹿笙拧巴着一张脸,抬头看他:“你怪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南怀璟连连摇头:“没有,是它自己流血的,我没怪你。”
要不是这血是真血,鹿笙都想把他的手给甩开。
可是怎么办,明知道他的疼是装的,可这血是真的,重点是她很心疼。
下午给他包扎的时候,鹿笙没有问他缘由,这会儿,他又是嫌疼,又是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鹿笙不得不怀疑了,她眼睛眯了眯:“你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见她这么问了,南怀璟别开视线,因为心虚,他眼神闪躲着:“镜、镜子碎了。”
刚刚还觉得他演技不错,这转眼的功夫还结巴上了。
鹿笙问:“哪里的镜子?”
他抿了抿唇,“卫生间里的。”
鹿笙没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好好的,怎么会碎?”
他稍稍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说:“被我拿下来不小心就、就碎了……”
“不小心?”她声音里全是质疑。
一口气提到心口,本来还想“嗯”的,大概是知道瞒不住了,他语顿了一下,微微提着的肩膀随着他轻呼的一口气,塌下去了。
他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坦白了:“我故意的。”
她就知道!
“你鬼心思还真多,”她问:“那你卫生间没热水呢?是不是也是假的?”
谎言一个个被拆穿了,他索性也不瞒着了,他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嗯。”
又是苦肉计,又是美人计的。
鹿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就觉得好气又好笑。
余光瞄了眼她的脸色,他吞咽了一下,带着试探与小心,声音低低的:“你别生我气了,行吗?我以后不敢了。”
鹿笙故作严肃:“不敢什么,不敢耍这些小聪明了还是什么?”
“什么都不敢了,你不喜欢的,我一个都不做了,”不止,他还说:“许洲远那边,我也说清楚了,以后我不会顾及他的感受了!”
这话说的,让鹿笙啼笑皆非:“义气不要了?”
他摇头,摇了好几下:“不要了。”
之前把她推开,推的那么大义凛然,这会儿可好,唯一的朋友说不要就不要了。
幸亏许洲远不喜欢她,这要真喜欢了,她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鹿笙又心疼又作气地睨着他:“朋友都不要了,那你要什么?”
他几乎想都没想:“要你。”
空气因为他这两个字,好像突然静止了。
鹿笙定定地看着他,一时无言。
见她不说话,南怀璟一颗心升起又下落,就这么摇摇欲坠的,像是在等她的宣判。
江潮生在电话里说她拿不拿得住他。
鹿笙从来都不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怎会有这种‘拿不拿得住’的说法。
可他现在的反应,给她的感觉就是:他对她已经完全是听之任之。
给她一种‘被她掌控生死’的错觉。
是错觉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今天她很不开心的,可却因为他那十九个电话和他这一连串的‘无理取闹’弄的,一颗心暖暖的。
等待宣判结果的时间过得尤其漫长,她的沉默不言像是一把刀,在片他的心脏。
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变暗,就在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去拉她手的时候。
他看见鹿笙渐渐拧起的眉。
心头一紧,他不再只是想拉她的手了,他来不及思考,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鹿笙下意识就去推他,可他手臂用了力,满怀都是她喜欢的味道,她舍不得推开了,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
“鹿笙。”
那只渗着血的手扣着她的后背,这是他第一次抱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闻见她身上的清香。
“之前是我混蛋,明明喜欢你,还嘴硬,是我做错了,你可以生我的气,气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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