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南怀璟低头看着体温计,默了会儿,他点了点头。
简女士去倒了水,用两个碗来回倒着凉温度。
等可以喝了,她把碗端给了南怀璟:“你把鹿笙喊起来喝点水。”
其实简女士在,哪用得着他喂水,可他却想都没多想就把碗接了过去。
简女士站在旁边,看着他轻柔又小心把鹿笙扶坐起来,看着他轻言轻语地把鹿笙喊醒,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水一点一点地喂给鹿笙。
简女士突然鼻子一酸,她这个儿子,打小就冷静自持得厉害,没什么能掀起他眼底的波澜,可他这连续两趟回来,脸上和眼底是一眼就能看尽的慌乱,想到他之前永远一副不冷不热的冰山脸,再看他如今这样温柔细心地照顾一个女孩子……
简女士红着眼眶默默转身出去了。
五点半的时候,简女士拎着一份从对面餐厅买来的海鲜炒饭上来。
南怀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两眼就这么紧盯着床上的人。
“怀璟,”简女士站在房间门口:“出来吃点饭。”
南怀璟抬头:“你先放那吧,我还不饿。”
简女士心疼鹿笙,可也心疼儿子:“你中午是不是也没吃?”
他没说话,视线又回到鹿笙眉心蹙拢的脸上。
简女士走进来,摸了摸鹿笙的额头:“不怎么烫了。”
南怀璟“嗯”了声:“刚刚才量过,三十七度了。”话落,他又不放心地摸了摸鹿笙的手心,不凉。
简女士绕到他那边,拍了下他的肩:“你去客厅把饭吃了,我来看着。”
他迟疑了几秒,这才接过简女士手里的袋子,绕过床尾去了客厅。
夜色沉寂,闲云掩月,楼上楼下一片沉寂。
十分钟前,南怀璟又给鹿笙量了一次体温,三十六度六,一十分钟一次,三次温度都没再变化。
鹿笙半小时前醒过一次,说了声渴,结果南怀璟倒了杯水进来,她又歪着脑袋睡着了。她从下午三点多开始,虽然都在睡,但都睡的不安稳,这会儿退了烧,眉心的褶皱没了,脸上的表情也沉静下来。
她是沉静了,可南怀璟心里的波澜却还起伏不定着。
他在想她到底哪里特别,怎么就让他不知不觉的坠入只看得见她的漩涡里。
其实他挺享受单身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对恋爱或者婚姻,他不排斥,但也算不上憧憬,那种和喜欢的人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在厨房一起烹饪一顿美食,又或者饭后一起散步的画面,虽然很美好,但他一直觉得离自己很远,甚至一点都带入不了自己。
可就这短短几个小时,看着她睡着的样子,他突然就有了很真实的画面感。
她怎么就成了他的例外,成了他避不开的劫了呢?
一十分钟就这么在他乱糟糟的思绪里转瞬即逝。
再一次给鹿笙量完烧,他去了客厅的沙发里。
一整天的情绪都处于紧绷的状态,以至于他坐着坐着竟还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盹。
七点多的时候,鹿笙被渴醒了。
躺在床上太久,虽然头已经感觉不疼了,可全身跟散了架似的没劲。
她撑着床垫坐起来,端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杯里的水依旧是温热的,正好喝,喝完杯子里的水,鹿笙看见离床边很近的椅子。
她又扭头看向昏暗的门口。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沙发边的落地灯亮着,昏黄的一圈杏黄色的光晕,将米色的沙发染得很暖,沙发里的人抱着双臂,头歪在沙发的靠背上,眼睫垂的很安静,好像睡的很沉。
鹿笙轻脚走过去,在他腿边蹲下来,仰头看他。
他五官真的很精致,是典型的浓颜系,睫毛不算长,但很密。即便是这样闭着眼,也半点不减他的优雅与清贵。
当真是染尽所有浓墨也绘不尽他三分雅致。
鹿笙就这么蹲在那儿,凝眸看了他很久。
眼睛很不听话的,从他高挺的鼻梁移到他的唇上,结果,视线盯着他那两片漂亮的唇,怎么都移不开眼了。
鹿笙舔了舔自己的唇,脸颊渐渐发烫。
犹豫迟疑了好一会儿,最终,她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
落地灯的光晕把她往前倾的影子投在他身上。
她屏住呼吸,两手压着自己的膝盖。
影子慢慢盖住他的脸,她微阖双眼,终于把自己微微发颤的唇轻轻压在了他唇上。
房间静谧,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也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
双唇相贴仅仅两秒,鹿笙就红着脸退了回来,指尖摸着自己微微发烫的唇,她偷瞄他一眼后,悄悄回了房间。
十几秒后,沙发里的人眼皮动了几下,睁开。
他呆坐了几秒,然后猛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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