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是?”
“那个那个,不太爱笑的那个,旁边那个好像是他哥。”
“真厉害,满分怎么考的呀?”
“听说他才十二岁。”
“你不觉得他长的很好吗?”
这样的议论声相乐已经习惯了,而这次送少年了第二名很远的分数,这让很多人不可置信,可看到他的试卷,却又不得不佩服。
竞争的氛围一直存在,甚至有人直接向宗阙宣战,而即使晚自习结束的早,也有很多学生久久不愿意离开,在那里刻苦攻读。
“我能向你借一下笔记吗?”戴着眼镜的女生谨慎问道。
“哪一门?”宗阙抬眸道。
“物理。”女生说道。
在所有同学的目光中,他将笔记递了出去,而在那之后,他的笔记就被借空了,人缘也好了起来,原本像是扛着一股劲的人也乐意拉着他一起去吃饭打球。
“我刚开始以为他不爱理人,后来才发现,他就是缺乏面部表情。”
“可不是,我刚开始还想着不就考个第一,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下次也能,后来发现他上去就不下来了。”
“你到底怎么学的?”男生看着那正推着车子的人问道,“你是不是偷偷在家里用功了?”
“嗯,每天看书到深夜。”宗阙取下了车锁,坐了上去道。
“我就知道。”男生嚷嚷道,“你给我们留条活路吧,什么时候把位置让我坐坐?”
“不行。”宗阙踩住了脚蹬道,“我哥喜欢第一的奖状。”
男生们:“……”
自行车远行,两个人骑车紧赶慢赶的追了上去:“等等我们。”
宗阙这里没有太大的变数,相乐入驻这座城市却不算顺利,他在宗阙入学之后先去考了驾照,能够自由上路之后也在辗转于这个城市。
这里很多新鲜的东西运到县城确实能卖出不少钱,但即使他在县城的超市辐射周边,几乎快要将那里的客源全揽,在省城却很难打开自己的市场。
因为这里小型的商店,大型的超市都有,优越的地段早就被人选走了,虽然城市还在不断的扩建,可他即使跟这里的人产生竞争,也没有太大的优势,而这样的不确定性,也让相乐久久不敢下手。
因为他能利用的资源很少,即使县城的一些地皮被转手出去,手里聚拢了资金,相乐的性情也是以谨慎为先的。
周末的时候宗阙在写着作业,青年则坐在另外一边不断写着自己的计划书,写好了,放弃,然后再重写。
宗阙写完作业收拾好后拿过了他的废稿,青年读过很多的经济书,写的很有章法,只是对未来的推测仍然不足,他自己似乎也觉得不可实行,所以一直在推翻。
“写完了?”相乐从纸上抬头看着他问道。
“嗯。”宗阙翻过了又一页废掉的计划道,“资金不够,可以去借。”
“跟谁借?”相乐问道。
“国家。”宗阙说道,“你有实业在背后支撑,能借到。”
“那万一赔了呢?”相乐问道。
“倾家荡产。”宗阙说道。
相乐:“……”
“做生意这种事没有稳赚不赔的。”宗阙说道,“但现在只要你去做,就能赚到钱。”
这是时代赋予的红利,只看能不能抓住机会。
相乐用笔顶了顶头道:“你让我想想。”
在宗阙第一个学期结束时,相乐租下了一个卖场,将县城里的联名超市开在了这里。虽然身有负债,但随着周围环境的翻新,人口大量涌入,资金也在不断的回笼,然后相乐在这里开了第二家时,同时买下了向周边延伸的地皮。
也就在宗阙上学的一年间,整个城市的面貌都在大改着,相乐中途回去了县城数次,那里同样在不断的兴建,不断的有人涌入,就好像曾经沿海地带的经济爆发蔓延到了内地,快到相乐有些目不暇接的地步,而存折上的钱也终于变成了一串数字。
流进手中,再流出去,一方面是扩展到了周边地区,一方面转变成了大量的实用资产。
而手上招募的人越多,相乐越觉得自己学到的东西不够用。
在宗阙进入高二后半学期的时候,他的步调慢了下来。
“钱哪能都让咱们挣完呢。”相乐是这样对宗阙说的。
他有拼劲,却又懂得知足常乐。
“我的保送名额下来了。”宗阙却给了他另外一个惊雷。
“保送哪里啊?!”相乐问道。
“首都大学。”宗阙将通知书递给了他。
因为一直成绩优异,被老师和校方联名举荐,不需要通过高考,直接入学。
“所以我们要去首都了吗?”相乐看着通知书,又看了看面前的青年问道。
“还有半年。”宗阙说道,“我想上完高中的课程。”
也给他留下点儿心理准备的时间,去了那个地方,又是经商,即使碰不到本人,在首都露了脸,也总会传过去的。
只是这一次,即使有人想对他做什么,也需要掂量一下轻重。
“好,那我也准备一下。”相乐深吸了一口气道,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踏入那个地方了,“对了,你这次的升学宴我们去酒楼里摆怎么样?”
“好。”宗阙应道。
酒楼宽敞明亮,邀请的人发生了变化,说出的祝词却没有差多少。
而这一次两人定格的照片是彩色的。
照片收拢进了相册,曾经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人相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相册的最后面,宗阙看到了也只是合上当没看到。
也就在那半年里,那条不似以往精神的大狗挣脱了锁链,似乎想要趁着无人时从院子里消失,但即使被宗阙拦住,当天夜里它也慢慢的失去了呼吸。
夜色很深,院子里月色很明,家里的灯没开,宗阙陪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真的分别的时候,才发现那么不舍。
时间明明没有过去多久,将它接回家,小心搭窝的那一幕好像还近在眼前,明明日子越变越好,却还是避免不了分别。
宗阙叹了一口气,按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了肩膀上。
相乐的眼睛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啜泣着,他很难过,却也知道没办法挽回。
两个人静坐,啜泣声渐渐低了下去,月色渐昏,最暗的时间过去,鸡鸣声破开了黎明。
青年眼睛还带着微红,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把它埋了吧。”
“嗯。”宗阙帮忙找来了布。
城市里这么大的狗不好掩埋,还是被送去火化,连同它的狗窝一起火化,埋在了后院。
青年沉默了很多天,家里也安静了很多天,他们前往首都的东西本来一直在收拾着,但某一天宗阙却发现他在将其中的东西取出来。
相乐面对他的目光时叹了一口气道:“阙宝,我不想去首都了。”
他很怕分别,但必须适应分别,他曾经拥有的东西不多,他真的很怕到跟随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你怕我们分开?”宗阙看着他道。
“你以后总是要结婚的,会有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相乐看着他道,“我不能一直跟着你。”
“可以一直跟着。”宗阙握住了他的手臂,直视着他,对上青年看过来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斟酌道,“即使我以后会结婚,我们也可以住在一个院子里,我们不会分开,你别丢下我。”
即使用上手段,他也必须驱散他的恐惧和不安。
相乐看出了他的认真和谨慎,伸手摸上了他的头眼睛湿润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他一直害怕一个人,这是从大黑去世之后意识到的,但他忘了面前的少年或许也会因为他的心情而惶恐不安。
“我们去首都之前,返乡去看看吧。”宗阙说道。
远离了故土,其实是会不安的,当身边的牵扯失去,就会感觉自己像是无根的浮萍,这种情绪一直深埋,只是因为熟悉的人和事还在,所以一直没有爆发,但前段时间的事是个导火索,他们离开故乡的时间太久了。
“好。”相乐点了点头。
……
在去往首都之前,他们坐上了返乡的火车,在人声鼎沸中上了车,坐在窗边听着哐哐运转的声音,看着过路的风景。
“吃瓜子。”相乐抓了一把瓜子放在了宗阙的面前。
宗阙接过,随着火车的鸣笛声,青年的神情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起来。
“县城现在变化可大了。”相乐剥着花生道,“就是不知道镇上变成什么样了?”
“老房子没拆?”宗阙问道。
“拆了。”相乐感慨道,“那么好的房子,说拆就拆,听说全盖成了小楼,我觉得还是院子住的舒服,也不知道首都还有没有院子。”
“首都院子比小楼贵。”宗阙说道。
“这倒是稀奇。”相乐笑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比较古老,算是古建筑。”宗阙说道。
“那估计不好买。”相乐将剥好的花生分给了他一半笑道,“没关系,大不了买楼房,你结婚的时候咱们住对门,有孩子我也能帮你带。”
宗阙:“……”
“阙宝长的这么好看,生下来的孩子一定特别漂亮。”相乐畅想道,“一定软乎乎的,就跟你小时候一样可爱。”
【不可能,宿主第一可爱,不存在并列这回事!】1314反驳道。
宗阙捏碎了手里的花生,看向了窗外:【呵……】
1314顿时不知所措,审视了自己的话后安静如鸡。 https://www.3zmm.net/files/article/html/89972/89972640/5863597.html www.3zmm.net。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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