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娘。”
徐从起身道谢,然后从小脚女人手上接过旧辫。
脱离了脑后的旧辫,落到他的手上,竟有些坠沉。也是,毕竟是十几年的辫子了,哪能不沉重。他这般想道。
“徐从,我放你几天假,你先回去一趟,等时局安稳后,你再来上课。算了,你已剪了辫,在学堂应没什么事。”
刘昌达呷了一口茶后,自相矛盾的说了一句话。
“你想请假的话,就请吧。”
他又道。
眼前的时局,扑朔迷离,他尽管是时务斋的先生,可他也看不真切了。老夫子被当做猪猡绑缚在课桌上的时候,从那时起,他就觉得这时局似乎不像他想的那般好。亦可能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中学堂的学生认为他和老夫子不同。
但他认为,他们两个都是教书匠,甚至于老夫子教的更好一些。
“先生,我想问……”
徐二愣子咬了咬唇,问出了心事,“我爹……会不会也和老夫子一样?他对这辫子可看得紧呢,要是有人剪他的辫子,他绝对不同意。”
他担心起了徐三儿。
爹估计不会向周先生有那般好的运气。其次,马厩侧屋的木板门可不见得坚固,应挡不住“他们”去砸门。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你爹这样的人,他们不会去管的。”
先生笑了笑,“他们不会去管你爹的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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