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尺寸相近,就折衣将其挂在了自己的左侧手肘上,然后深深超前一揖,拜谢道。
“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藏青色,不曾想也喜欢蓝色。等冬季的时候,我缝制棉袄,给你缝一身蓝色的……”
小脚女人随口搭话道。
一件秋衣、冬衣,于她和刘昌达而言,算不上什么大钱。刘昌达执教弘文学堂时务斋,一个月薪资就有十二元钱。且不论二人的家世,都不是什么差钱的人。
普通讲师是八元钱。刘昌达是留过洋的,薪资多一些。
“我……”
徐二愣子打算开口拒绝。
“你是我学生,当做自家的,今后你记挂着我这个先生就行。提钱,忒扫了兴致。今后记着孝敬我就行了。我等着你的请客哩。”
先生又抽了一口烟,吐出烟气,言道。
白色的烟雾在他鼻梁的圆框眼镜片滞留了一小会,渐渐逸散。他抽完烟后,又吃了一块柿霜糖,呷了一口茶。
丢落在地的烟蒂被屋外的秋风一吹,复而璀璨,几点火星乱冒。
须臾,泯灭。
“先生怎么学会抽烟了?”
徐二愣子纳了闷。
只不过他也不好揣摩先生的想法。抽烟,怎的,留过洋的先生就不能抽烟了吗。爹抽烟,老爷抽烟,大人们鲜少有不抽烟的。他暗忖道。
“是,先生,徐从记着呢。”
徐二愣子回道。
他知道,先生指的请客,是指的去教斋的那一次。
好意他不喜欢多受,譬如老爷、少爷的,但先生的好意,却不会让他感到太多的压抑,就如那一盅莲藕梨子粥一样,能消了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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