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就算她日后能诞下子嗣,又如何与太子之地位相比?
自己如若易储,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便会是房俊……
压制着心底不快,摆摆手,道:“皇后不必多虑,此事暂且这般。”
“喏,臣妾不打扰陛下处置公务了,只不过尚需多多体恤龙体才是,不好因公务耽搁保养。”
“行了,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臣妾告退。”
李承乾拿着毛笔看着面前奏疏,耳中环佩叮当之声消失,忽地叹了口气,丢下毛笔,只觉心烦意乱。
天下至尊,看似言出法随、金口御言,实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皇帝也不可能为所欲为,每每一道敕令不仅要接受门下省之审核,还要顾及朝政之波动,文官是否赞同、军方是否服从,处处都面临着制约、掣肘,甚至没有一样政务可以一言而决。
即便是太宗皇帝那般大权独揽、文武景从,尚且有魏徵等人犯颜直谏,屡屡逼着太宗皇帝收回成命。夕惕若厉……
而缺乏威信的自己,更是举步维艰。
本以为冒着巨大风险剪除叛逆、稳定社稷可以提振威望,孰料却引起军方的强烈抵抗,逼着他不得不采取怀柔之策予以安抚。
他是真的害怕,万一李勣、房俊对他不满,干脆逼着他禅位太子、当一个太上皇关在大明宫里荣养,他该何去何从?
甚至连后宫都不消停。
自己不过是临幸了一个婕妤而已,算得什么大事?
你皇后有房俊撑腰,朕这个皇帝的位置都未必有你稳当,你又何须这般急不可耐、咄咄逼人?
皇帝当得憋屈啊!
*****
正月十七,皇城开放,整个长安城的百姓自延喜门、安福门、朱雀门、含光门、安上门等处城门涌入皇城,而后聚集于天街,自承天门城楼向下望去,无以计数的百姓不顾严寒、汇集而来,人头攒动、摩肩擦踵。
城楼之上,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杨师道一身甲胄,手扶着箭垛向下张望,见如斯盛况,忍不住嗟叹一声:“人性之劣,似乎与生俱来,最是见不得别人好,若是有人比自己凄惨,往往心生愉悦。”
房俊负手立于其身侧,也俯瞰着天街上行人汇聚、人头攒动,淡然道:“善恶之间,本无绝对,举人之善性,养而致之则善长,举人之恶性,养而致之则恶长,然其善恶岂能随心所欲?故而以律法约束世人,使之知晓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以法衡量,惩恶扬善而已。”
儒家之初始讲究修身养性,以道德去约束人之行为,褒扬“仁义礼智信”,追求世界大同。然而随着时势之发展,儒家也认识到此等信念无异于异想天开,若当真以此治世,自是恶人横行、善人受辱,正邪颠倒、天下大乱。
于是乎,在击溃法家之后,儒家将法家的理念统合、吸收,以道德褒扬人性之善、以律法惩戒人性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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