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傅应飞感觉被人卡住了脖子,有点窒息。
他从来没有责怪过自己的母亲,不仅没有责怪,倒不如说他觉得母亲离开了傅建国之后开始新的人生非常好。
记忆中的母亲烫着一头漂亮的棕色卷发,抱他的时候会翘起一缕勾在脖颈上,会带着自信的笑容跟小姐妹去逛街,而不是现在这样,明明有着幸福的家庭和成功的丈夫,但看上去却很落魄,甚至有点畏畏缩缩。
“妈,我没有怪过你,我这种人,无论在哪里过都一样。”傅应飞实事求是,他看了一眼陈明,“陈叔……”
陈明当初根本不想带着他一起生活。
这很正常,正常人都想和妻子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不想让前夫的孩子到身边来膈应人,毕竟傅建国和宋飞兰只是离婚了,并不是死了。
但陈明在多年后怂恿他母亲宋飞兰前来争夺抚养权,前后行为不一致,明显心怀不轨。
陈明是怎么知道傅建国正在精神病医院看病的?这事情连他都不知道。
陈明在整件事里起到了什么作用?
再往深里想,以前他妈妈来争夺抚养权没有成功,真的只是因为又碰上爸爸发酒疯了吗?
一瞬间,数条疑问窜进脑海。
傅应飞侧头避开母亲和陈明的眼神,强迫自己盯着地面,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道:“妈,我爸好歹也养了我8年多,他是疯了一点,但也努力把我养大了。你和陈叔叔结婚这么多年,早就稳定了,现在把我弄回去,比再生一个还不值。”
这话让宋飞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你怎么能……”
傅应飞逼着自己往下说,他直觉这次的事情或许对父亲和母亲都没好处,他得想想办法,“您还有陈叔,我爸只有我了。”
“傅应飞!”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的喊声从闸机不远处传过来。
-
许鹤被这个熟悉的声音一惊。
抬头一看,来的人竟然是傅建国!
傅建国那天在家里操着棍子打人的凶恶场面令人刻骨铭心,许鹤当即将手中的挂坠往小朋友手里一塞,抬脚就要过去。
看到傅建国身上的装束时又停住了脚步。
毫不夸张地说,傅应飞他爸收拾起来绝对算是一个雅痞的斯文败类。
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脚上是锃亮的鳄鱼纹棕皮鞋,常年不剪的头发也打理过了,在后脑勺扎了一个揪揪,乍一看还挺像那种搞艺术的中年艺术家。
这人现在看上去很清醒,一点都不像要发疯,毕竟他当初发疯的时候连人都不认得。
许鹤往后挪了几步,静观其变。
“陈明,你来干什么?”傅建国挡在傅应飞和陈明之间,反手将傅应飞往许鹤身边推,“让小鹤看行李算怎么回事?过去。”
傅应飞低头看向抵在手臂上的大手,这只平常握着棍棒打他
的手在抖,抖得很厉害。
父亲好像只是表面体面。
他又想到那些伴随着棍棒的咒骂——陈明,抢走我老婆还想抢走我儿子?
傅应飞隐约意识到父亲好像在害怕他离开。怕极了,又像不敢说。
宋飞兰看向傅应飞的眼睛里露出一点恳求,傅应飞转身的动作顿了顿,但想到她说的“确诊病例”,顺着傅建国的推力走到了许鹤身边。
许鹤沉默着从包里掏出最后两个能量果冻,分给他一个。
傅应飞一声不吭地拧开,怼到嘴里,一口嗦了大半。
许鹤:……
他把自己没开动的也递给傅应飞,“都给你。”
傅应飞:“谢谢。”
他接过,吃得眼眶发红。
许鹤等他吃果冻的时候看向面对面对峙的成年人,注意到傅建国背在身后的手有点发颤。
“许鹤。”傅应飞将两个被吸干了的果冻袋子捏在手里,“我妈说我爸去精神病院看病了,你觉得是真的吗?”
“应该是。”许鹤了然,“你爸爸的手在抖,应该就是吃-精神类药物的副作用。”
傅应飞吸了口气,“还好我没答应。”
“什么?”
傅应飞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岔开话,“我知道我爸以前为什么不愿意治病了。”
许鹤:“为什么?”
“他是画家,以前还想要拿笔,精神类药物有依赖性,一吃就停不下来,他估计听说了手抖这个副作用,所以才不想吃。而且,老一辈总觉得心理医生什么的都是骗钱的东西,我们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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