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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是和正常人完全相反的。
我承认,我很难去拒绝一个全身洋溢着热爱和热情的人。何况我们在某些方面的观点总是那么的相似,也总能那么的理解着彼此。
关于我所做出的选择,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战争已经开始了……我做不到只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也做不到参与这场糟糕的战争——歌德有他的责任要背负,但我没有。
所以我可以去做一点我想要去做的事情。阻止一场战争,听上去挺荒诞的,不是吗?但不管结果如何,我总要去试一试。
人类的生命和光辉都是有极限的,当我们想要不自量力地做些什么的时候,总是意味着要牺牲一些东西。
就算是成功了,也许以后也没有办法回到这座安静又祥和的城市,也不能和歌德那个笨蛋见面了吧……
不管你是谁,看到这里后请记得替我对我那位敏感的朋友说一句‘抱歉’。不管有着什么样的理由,我还是抛下他了,这是我的错。
我一直都以为这个人选应该是我:可能是我没法想象那个笨蛋一个人孤零零的样子,但命运永远都是这样捉弄人。
我们同样都在追求着我们想要的东西,愿意为我们那天真的理想舍弃一切,奔赴在漫漫长途之上,去尝试点亮这个世界的黑暗,甚至是成为一簇微薄的光。
人类没有办法变成光,但这种理想本身便高于很多东西。人类行走于大地上的时候,终日与尘土为伍,但总有东西高于这尘埃上的一切,与星辰一同闪耀。
他要守护德国,我要守护那些美好而脆弱的一切,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魏玛现在还处于一片安宁之中,但我知道,已经有很多过去和魏玛一样安宁的城市已经陷入了战火。
那些城市里也有树木花草,有碧蓝的天空,有晒太阳的猫猫狗狗,有翩翩然起舞的蝴蝶,有富有特色的美食和传说……还有无数努力地活下去的人。
也许我所做的东西没有任何价值,我什么都不能阻止,后世没有人会在乎这个傻瓜在战争里做了什么。
但是那些花花草草、那些猫猫狗狗、那些蝴蝶、那些人会在乎。这就足够了。
歌德一直说我比较偏向于理性,但其实我在关键时候还是由感性来决定的人。
也许这就是我一直都不喜欢‘阴谋与爱情’这个异能的原因?
所以说,拜托告诉他,其实我的离开就是间歇性发了疯而已,没有什么可不安的。他对我的重要性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倒是可以像往常那样,多骂上几句——反正我现在也听不见了,这个就随他吧。
最后,那首当年他写的诗,帮我重新交给他吧。我想说的东西其实也和诗里面写的没有什么差别。
还有,别让他吃那么多糖了,再这样下去吃早会吃出什么问题。冬天记得叮嘱这个人多穿几件衣服,不要任着这个人胡闹。
如果你是他的朋友的话,可以多抱抱他,不要像我一样和他吵了十几年,也不要抛弃他。他是会缩成一团哭的。
差不多就这些……唔,有些语无伦次,还总感觉还有什么东西没说。但我真正放不下的好像也只有这个笨蛋,那就先这样吧。
感谢你把我这封啰啰嗦嗦的信看完,记得把这张纸扔了——歌德看不到这封信就让他后悔去吧,胆小鬼可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否则这辈子他都没法去面对过往。
一个即将离开的蠢货,
约翰·克里斯托弗·弗里德里希·冯·席勒”
北原和枫看完这封有点长的信,在午后太阳倾斜的光线里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任由斑驳的叶影投射在他身上,明灭不定地摇晃着来自太阳的光点。
他从之前的信封里面小心翼翼地摸出另外一张被折叠得小小的纸,珍而重之地展开,露出了上面写着的诗歌:
“生着这叶子的树木
自东方来到我的庭院;
它带来一个秘密的启示,
令人振奋又耐人寻味。
它是一个有生之物,
将自身一分为二?
还是一对生命的相合,
被我等视作一身?
也许我已找到正解,
来回答这样的一问:”
北原和枫叹了口气,没有把这首诗继续看下去,只是有些怅然地轻轻念出了最后一句话:
“你难道不感觉在我的诗中,
我既是我自身,又是你与我的共存?”
过去的背叛者隔着时光与未来的友人遥遥相望,便能在一瞬间明白对方的选择。
或许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两生花吧。明明每一处都是迥异到了极点,但是却分明像是分享着同样的一个根系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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