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真不相信,安乐一个少年画师,以炭块作画,能超越他浸淫数十年的工笔。
“这画师本就是林小姐请来的,林小姐自然为其说话。”
刘青岩冷哼一声,却是更加认真的画起手中的画。
安乐也重新沉浸到作画中,写实素描最重要的便是真实,便是像,形要像,神更要像。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旦勾勒到位,高光,线条等等都掌握好,神韵便有了,基本上可以说是黑白照片都不为过。
拿起馒头当做橡皮,擦去多余线条,指肚轻轻摩挲,线条被搓揉开,形成渐变的光调色泽。
安乐后撤一步,心神从观摩岁月气的画面中抽离出来,整个人竟是有几分疲惫,但是眼底有着兴奋。
前世今生,这是他最为得意的作品。
纸上的花夫人端坐太师椅,华衣锦服,掌间捧茶,眉宇间尽是愁绪,一双眼眸,似有故事,对视上,隐约间似乎看到了幽雨之下,古道上,男子策马吹笛缓缓离去的背影。
画作以线条勾勒,并不杂乱,甚至清晰到可以捕捉到睫毛上挂着的一滴欲说还休的泪珠。
花夫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安乐身后。
贵妇人怔怔的看着画作。
这画中的自己,让她回想起了送别夫君的那段时光中忧郁的自己。
“这就是我……”
花夫人轻喃。
许久之后,花夫人收回眼眸,深深看了安乐一眼,这个少年画师,怎么像是亲眼见过当初送别夫君,哀伤极致的自己?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
看这少年的年纪,那时候……还没投胎呢吧。
也就是说,少年是从她眉眼间寻到了这抹情绪,将这抹情绪绘画出来?
“这等画作,可以假乱真,很是稀奇,不错。”
花夫人不吝夸赞。
这赞美一出,天波水榭顿时哗然,诸多画师个个面容流露不可置信,能得花夫人赞誉,那这画作定然不俗。
不少画师纷纷从案后走出,移步至安乐身后,视线落在了那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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