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勣苍老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进吧。”
李钦载推门除履入内,站在李勣面前先行了一礼:“孙儿见过爷爷。”
李勣面若寒霜地盯着他,冷冷道:“孽障,你干的好事!”
李钦载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淡定地道:“不算好事,但也不坏。大丈夫快意恩仇,适其时尔,当如是尔。”
李勣羞怒道:“报仇便罢,你却是这般报仇的?给郑俸他们下了什么药?让他当众做出伤风败俗的丑事,这就是你的报仇?”
李钦载毫不害怕,仍然淡淡地道:“是,都是孙儿安排的。而且不止于此。”
李勣叹了口气,道:“郑家是世家门阀,郑俸之父与老夫同朝为官,你这么做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孙儿觉得不过分,爷爷,郑家先对孙儿设局下套时,就该有承担后果的准备,世上可没有光吃肉不挨打的贼。”李钦载微笑道。
李勣沉声道:“你这么做,可有想过后果?”
“想过,最严重的后果是与世家结仇,不仅仅得罪郑家,或许七宗五姓都得罪了,李家从此断绝与世家的来往,甚至在朝堂上会被世家针对。”
李勣冷哼道:“你倒是清醒得很,这个后果李家承担得起?”
“承担得起,而且孙儿以为,得罪世家对咱们李家来说,是好事。”
“好事?”
“对,好事。”
李勣冷笑:“老夫倒要听听你的谬论。”
李钦载沉吟片刻,缓缓道:“爷爷觉得,天子自登基后,对世家如何?”
李勣一愣,捋须平静地道:“尚可,但对世家之戒心甚于先帝。”
“高祖和先帝重用世家,是因为乱世方平,天子不得不借用世家之势安抚天下民心,如今两代帝王已逝,天下民众归心,直至天子登基,皇权已固,天下已是治世。”
“爷爷,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今天子对世家,可不会太倚重,相反,他会慢慢打压世家,削弱世家,如今的世家,对皇权是威胁!”
李勣深深地看了看他。
对李钦载所言,李勣并不意外。
他在朝堂为官,身受多年圣眷,天子对世家的心思,李勣隐隐已有察觉,显庆四年李治颁《禁婚诏》时,李勣便知道天子对世家已有打压之意。
只是李勣没想到,这个整日惹是生非的纨绔孙子居然也有如此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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