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么应着，云浅沫还是忍不住往后望了一眼。

身后的山林，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只有微风卷着树叶，盘旋跌落的痕迹，就好像刚才有股无形的力量拥抱着她跌落那般，就好像树叶不管飘扬到哪里，都有轻风追随那般，让她从知事起就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幻觉——

或许是她太过孤单，才会幻想出这么个如空气般时时刻刻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吧。

云浅沫失落的收回了目光，此刻的楼夜渊却像是在梦中被惊醒似地，蓦然睁大了瞳孔——

她竟然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感受到了他的陪伴！

楼夜渊激动得豁然转身，可还来不及看清她的背影，画面一转，他已经身处小木屋前。

重新映入眼帘的云浅沫已经退去了小女孩的稚嫩，出落得亭亭玉立，美丽动人，宛若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已有了倾倒众生的风韵，此时却依然如小孩那般站在师尊面前垂首受训。

“为师和你师兄下山办事儿的这段时间，你乖乖采药炼丹，哪里也不许去知道吗？”混沌神君如严父一般告诫这个向来不让人省心的徒儿。

云浅沫虽然拿捏着恭敬的姿态，但脸上和语气已有了叛逆之嫌，娇憨的嘟哝道，“我知道，这话你都说了几百遍了，耳朵都给我说起茧了。”

“哼，你但凡让我省心些，我也不至于天天念你。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偷懒没把我布置的丹药炼好，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夜南天急忙给云浅沫使眼色打圆场，“师妹这些年懂事儿多了，也用功多了。没有再吵着闹着练剑弹琴，一门心思都放在丹药上，可见是明白了师尊的用心良苦。”

“师尊尽管放心去吧，我定乖乖炼丹，不辜负师尊的敦敦教诲。”云浅沫无奈作揖，但眼睛却是闪过一抹狡黠，让楼夜渊一眼便瞧出了她的小心思。

果不其然，师尊和夜南天前脚一走，云浅沫便悄无声息的溜到了山口，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仙法，竟然削弱了仙岩峰的结界，轻而易举的钻了出去。

要知道这些年他看着她长大，混沌神君为了严加管教她，并未传授她任何功法，如今她却能凭着偷学来的本事儿开启结界，如此天赋连他都不免感到震撼。

但更令他惊奇的是，他随着云浅沫来到的山脚下，竟让他格外眼熟，就好像在梦里出现过似的。

可他印象里却又并未来过此地。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远处倒在树下浑身是血的身影猛地闯入他的眼帘，霎时惊得他如五雷轰顶般，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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