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沈练仔细思索了一下,还真没发现手下有别的船长能稳妥干好这个差事,他只好亲自承担送信的工作,而把指挥船队托付给别人。
他找了三十个身强力壮的水手,饱餐了一顿肉食,带上十五挺斑鸠铳,十五挺鲁密铳,确保人手一枪,还配了些自卫的弓箭,带着哨船尽量贴着蕲水南岸逆流而上。
船上还配备了十几根长竹篙,始终保持七八个水手奋力撑篙,哨船在浅水中飞驰疾速,敌军骑兵发现不及,发现后也没法追了。
另一边,黄颡口镇在战前其实就已经被疏散了,镇子上也没留什么财货。
为了防止资敌、战时给刘希尧留下歇脚的地方。左子雄不得不坚壁清野,在撤出时一把火把镇子上剩下的残破建筑都烧了。
早上缴获的那些兵器盔甲,能带走的都装上那十几条沈家的沙船。缴获的几百匹牲畜尸体,也都简单切割,尽量挑选净肉装船。
剩下装不下的“马蝎子”、“驴蝎子”、“骡蝎子”等骨架,也没空剔干净。连同容易感染病菌、不宜囤积的动物内脏,全部扔在了镇子里。
一把大火散尽之后,几百匹驴马骨架和内脏烤出的阵阵香气,把方圆十几里的野狗家狗、各种走兽都吸引了过来,啃骨吸髓,着实有末世般的诡异之状。
……
左子雄带着一千九百士兵、两百匹马,把辎重都装在船上,水陆并进逆流而上。
一千九百人里,还得分出一部分守在船上,所以岸上步行的也就一千五左右——他倒不是没想过全部坐船,但实在是坐不下。沈家船队本来就是来演戏的,只有十几艘。
而且都坐船的话,如果航道浅滩处被敌人临时动手脚,也不易排除,所以水陆并进是最稳的。
左子雄的最新动向立刻被已经往上游逃出十几里的刘熊和一斗谷察觉了。贼军骑兵的斥候看到下游镇子火光冲天、官军逆流而上,立刻飞报给少主。
“这些贼子是想阻击咱一阵、挫了咱的锐气后,就立刻躲回县城跟主力会合?真是好算计,要是这一两千人跟守城士卒合兵一处,将来再要攻城就更难了。”
刘熊也是有点军事常识的,立刻意识到不能让左子雄和沈树人会师。
得罪了本少主还想走?
不过,刚刚惨败一阵,让他没什么底气,便对着旁边临时拄上拐的一斗谷问道:“还有把握截击么?”
一斗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了斥候一些详情、主要是左子雄部的行军部署。
听完后,他才老成持重地说:“敌军看来军纪确实严明,竟想到布却月阵、水陆并进缓缓而退。大王的主力要赶到起码是傍晚了,如今却才巳时初刻。
从黄颡口镇到我们这儿不过十里路,再走十五里就是蕲州县城了。如果不拖延,他们三个时辰之内肯定能走完这二十五里路回城。
我军虽然新败,但骑兵众多,那左子雄的却月阵看似颇有法度,却没有车杖。古代背水结阵破骑,关键是有车做掩体——本朝戚少保对付鞑靼人,不也如此么?
依我看,只要我军足够分散,知耻后勇,再利用敌军新胜后的归心似箭、骄傲自满,还是可以一战的。
早上只是地形太狭窄,我们那么多骑兵展不开队形,不得不密集冲锋,才被散弹打得那么惨烈。这次战场很宽阔,我们一定要松散阵型、游斗骚扰,让他们散弹无用武之地!”
一斗谷这老贼说了几条军事常识,条条都说得刘熊颇有认同感,终于重新鼓起了截击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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