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树人有没有起草好诏书。
沈树人笔头倒也利索,几乎是一气呵成,交给皇帝过目。崇祯点头后,就去内阁走流程。
随着皇帝和沈家父子离开,呆滞在原地的朱大典失魂落魄地瘫倒在地。
他知道,这事儿没人会帮他了,皇帝没有直接褫夺他的官职,只是砍了他的实权,其他东林文官想帮他说话都说不上。
……
当晚,沈廷扬回到他在京城的旧宅。
在户部干了七八年,终于从主事、员外郎,进一步升到郎中了!
虽然大灾之年,遇到这种可喜可贺的大事,沈廷扬还是要稍微摆摆排场,准备过几天宴请一下知交好友和户部的上司、同僚。
沈树人因为在翰林办差,下班更晚一些。
一到家,他就被父亲拉住,先小酌一番,顺便商量起升迁请客的事儿。
“真是皇恩浩荡,咱沈家也出郎中了。林儿,你比为父早回京城几个月,应该了解近期京中形势。如今户部尚书之职尚有空缺,不知陛下会请谁递补呢?咱家宴请上官,有没有什么忌讳?”
沈廷扬刚回京城两三天,对官场近况的了解肯定不如儿子,觉得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官场上,哪怕有皇帝的赏识,也依然得重视上司站队。如果烧冷灶抱了个快过气的大腿,也容易走弯路。
沈树人倒是对这些不太在意,在他看来,这些京城的破规矩还能维持多久?
他便直截了当回话:“听说陛下见户部侍郎蒋德璟勤勉干练,原本是属意提拔他为尚书的。不过,最近有些新的变化,这事儿就拖着。
湖广方面,如今杨阁老与张献忠、罗汝才交战,并未得利。听说是左良玉挟军自重,有些尾大不掉,执行杨阁老军令时,偶有拖延,还总能找到借口,让杨阁老投鼠忌器不敢拿下他。
朝中有人向陛下秘奏,说左良玉是已经下狱多年的前户部尚书侯恂的人,他这是以养贼自重要挟朝廷,想要逼迫朝廷让侯恂复出。陛下这才迟疑,怕把左良玉逼到铤而走险,想看看户部这边的差事、和南边的贼情,后续进展如何,再确定户部尚书人选。”
沈廷扬听了,不由皱眉:“侯恂,清谈客耳!其才干连朱大典都不一定超得过,让他回来,怎么比得上蒋侍郎。
再说,为父听说你在南京国子监、拜在吴梅村门下时,就跟龚鼎孳、侯方域起过冲突吧?他俩不是跟朱大典的侄儿一伙的么?”
这事儿沈廷扬听儿子提过,是沈树人在乡试之后处理买官的问题时,结下的梁子。
好在沈树人当时不怕公事公办、买了个朱大典一派故意塞给他、想陷害他的职务,苏松河道衙门典吏,后来还变废为宝用这个职务做出了功劳、得到了升迁。
既然侯恂跟朱大典一方有过共同利益,那不管侯恂是否有跟朱大典正式联盟,沈廷扬都不可能站他了。
未来的户部尚书人选,沈廷扬必须立场坚定地站目前的上司、蒋德璟蒋侍郎!
当然,这事儿需要正反两方面发力。
首先,他在户部要做出成效来,在蒋侍郎支持下拿出更好的业绩。
另一方面,听说京城这边事了后,儿子会被皇帝放回南方做地方官,有可能参与到围堵流贼的军事行动中去。如果儿子在南方打得好、配合杨阁老把局面扭转、让左良玉没资格再挟寇自重,那崇祯也就不用受侯恂的威胁了。
到时候,侯恂和左良玉只会死得更惨。哪怕左良玉有兵力、一时拿不下,但侯恂肯定是死定了!
沈廷扬思忖再三,吩咐道:“帮我写几个帖子,后日的宴请,就以蒋侍郎为主宾,还有一些户部的同僚,你看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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