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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昨日夜里还要多?”陈朝颜坐到她跟前时,问道。
“昨日夜里最多两百来人。”月见边给她梳头边说道,“今儿守在郡守府外的人,少说也有三四百人了。”
陈朝颜说:“多是来瞧热闹的吧。”
月见道:“那就不知道了。”
是不是来瞧热闹的不知道,反正状告宋衍忠的百姓走了一波,又来一波;走了一波,再来一波。如此反反复复折腾间,五日一晃而过。这五日,十里范围的排查也依旧一无所获。
这日早上。
陈朝颜在婢女的帮助下,正穿着衣裳,月见便啧啧有声地走了进来。陈朝颜看向她,例行问道:“还没有结束?”
“早着呢,”月见说,“我看外面那人,没有十天半月,是结束不了的。”
每日都要进进出出郡守府好几次,陈朝颜自然避免不了会看到守在外边的百姓。一开始,她以为他们守在外边,多是来凑热闹的,但随着近两日跟他们一起排查的衙役越来越少,才知道他们差不多都是来揭发宋衍忠的。但宋衍忠到银钩柜坊典当的交易记录,她是看过的。以那份记录上的数据,是万万配不上如今这份盛况的。
原本陈朝颜也没打算问,这事不是她能够插手的。但月见既说到了这儿,她便也顺势问道:“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因为现在状告的人不止宋衍忠一个呀。”月见说道,“陵游说,冯大人在看完周忠才记的账册后,便下了命令,要司仓槽下所有人把这些年在外边以各种名目强抢强占的财物都写出来,另外还要再单独写一份分给宋衍忠的财物。写不出来的,就要游街示众。”
“除此外,司法、司户两槽也没能幸免。这两槽无论是参军事,还是佐、史、衙役,全都要写。写不出来的,也要跟司仓槽里的众人一样游街示众。”
“不知道怎么走漏的风声,外边的人一窝蜂地就涌了过来。”
“看来,冯大人是下定决心要整顿郡守府了。”陈朝颜说。
“他肯定要下定决心了。”月见理所当然地说道,“公子在这里,他要视若无睹,回头就该治他的罪了!”
陈朝颜透过铜镜瞥她两眼,“这回你们公子不怕卢阳郡乱了?”
“这跟之前又不一样。”月见辩驳说,“之前陈姑娘想要问罪他们的时候,一没有真凭实据,二又事涉杀人案。一个把握不好,回头他们在暗中挑起百姓闹事,卢阳郡就乱了。现在罪证确凿,又是贪赃枉法案,外头的百姓也都参与了进来,他们就算再想挑事,百姓们肯定也不愿意。”
“既然不愿意,那你们公子有没有将郡守府众人在银钩柜坊典当的记录,交给冯大人?”陈朝颜随口问道。
“交了。”说起这个,月见瞬间来了兴致,“周夫人将账册交出来的那日夜里,公子便将那些记录给了冯大人。听陵游说,冯大人拿到那些记录,只看了一眼,便呕血晕过去了,还是白芍赶过去将他救醒过来的。醒来后,冯大人向着京城方向磕了三个响头,便头也不回地接着处理外头百姓状告宋衍忠的事了。”
陈朝颜随意点评道:“从郡守府上下到银钩柜坊典当的交易记录来看,郡守府的根子已经烂透了。想要整顿,只能大刀阔斧。周忠才的那本账册,倒是个极好的契机。眼下百姓的争相揭露,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月见欢喜道:“公子也是这样说的。”
是吗?陈朝颜没有多想,见头发已经梳好,她起身去到书案前,拿出卢阳郡地形图铺在桌上,看起了今日要排查的几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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