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在银钩柜坊典当的物什之一。陈朝颜随意翻看几眼后,便递给了面色已经沉得能挤出墨来的冯守道。
冯守道拿着账册,似捧着千斤巨石,沉得他几乎站不稳。甩开赵无为扶过来的手,又暗暗深呼吸两口后,他翻开了账册。一页一页缓慢的翻过去,又一页一页地看着账册上所记载的年月以及物什来历,他的呼吸也慢慢地变得急促起来。
陈朝颜见状,也不好打扰他。
安抚好周夫人,又去书房外的竹林走一圈回来,看到冯守道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几乎没有动过,正琢磨是不是要安慰几句,冯守道便先一步抬起头来,神色沉痛而悲切地高呼道:“臣,愧对皇上的信任!”
话落,热泪便紧跟着滚落出来。
陈朝颜心潮涌动,撇头去看谢玄。
谢玄瞥她两眼,冷嘲道:“怎么,就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把你给唬住了?”
他的声音并不低。
不止陈朝颜听到了,其他人也都听到了。
但冯守道却并无尴尬,揖着手,对着他深躬道:“臣有罪,臣这就回府衙处理!”
话落,又撒了把热泪后,迈着决然而沉重的步伐走了。
谢玄哼一声,也跟着走了。
一路无言。
直到……
马车在郡守府前,被层层的百姓拦住去路。
嘈杂咒骂与痛哭的声音如怒海巨浪,直掀得人耳朵发麻。月见掀起车帘子仔细听了片刻后,和护在马车一旁的陵游几乎是同时说道:“都是来告发宋衍忠的人。”
墙倒众人推,不适合用在这样的场合,更不适合用在这样一群人的身上。陈朝颜再次看向谢玄,等着他拿主意。
谢玄顺着月见掀起的车帘子间隙看上两眼后,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此处有冯大人就够了,我们回去。”
马车绕行过拦路的百姓时,陈朝颜看到,冯守道被包围在人群中间,正在扯着嗓子做安抚工作。看里三层外三层都不足以形容的人流量,恐怕不到深更半夜,是没有办法结束了。
马车进入郡守府,将嘈杂声渐渐甩在了后面。等在宅门前停下来,已经彻底听不见声音了。
谢玄先下马车,没有等陈朝颜,便先回了睦元堂。
陈朝颜前两日听月见说他近来睡得很早,便没有再跟去睦元堂。稍稍看一眼他离去的方向,又回头看一眼郡守府大门方向后,便去了梨园。在梨园检查完陈起阳的学习进度,才又回了摘星楼。
来郡守府状告宋衍忠的百姓有两百余人。
安抚好他们激愤的情绪,又一一做好登记后,天就已经快亮了。在大堂门口,送走最后一人,冯守道望两眼即将大亮的天空,正待转身回屋歇口气,便有衙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声禀告道:“大人,又来了许多要状告宋大人的百姓!”
冯守道本已疲惫的神色,霎时一空,沉冷下脸,压住翻涌的血气后,吩咐道:“请他们进来!”
衙役应声而去。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陈朝颜醒来,看到眉毛弯弯,双眼发光发亮的月见,玩笑道,“说吧,遇到什么好事了?”
“也没有什么好事。”有郡守府的婢女伺候着,月见便没再凑上去帮忙。走到妆台前,拿起白玉梳子,一边等着她过来梳头,一边说道,“就是来状告宋衍忠的百姓,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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