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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时,他和一众苦主,只顾心中畅快了,却并未过多关注秦墨。
此时再见,只过了短短几日,秦墨竟形瘦骨削,憔悴至此,他心中感激之余,不免更是惭愧痛惜!
“君侯有大善大德,天下万民还需仰仗,若为我公孙氏,损了君侯寿数,我公孙氏便是万民之罪人。”
“君侯,还是服了汤药吧!”
公孙业彩虹屁拍的好听,秦墨也听得受用,正想上前扶起他,却没想到后面还有一句神转折。
秦墨无语砸了砸嘴,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又把拐杖捡起塞进他手里,哭笑不得道:“那汤药能毒死人的,长者不知其中情由,就别添乱了。”
公孙业恍然,一瘸一拐走到虞姬面前,接过汤药碗道:“老朽为君侯试药。”
说着,毫不犹豫仰头,一口喝下半碗。
那廷尉府属官和夏无且见了,不由赞道:“真忠义之士也!”
先不管汤药到底能不能毒死人,公孙业能如此为秦墨试药,便是这先秦时代,最为推崇的重义轻死。
便是虞姬,也肃然起敬,主动搀扶拄拐的公孙业,以示尊敬。
但,秦墨却暗暗皱眉,扭头看向那俩流着鼻涕的孩子。
重义轻死确实算是一种残酷的美德,但如果是连家小都不顾的重义轻死,那就不止是残酷了。
甚至,不是什么美德,而是傻缺!
“好了,快别装逼了,你若真毒发身亡,这俩娃娃谁去照拂?”
秦墨没好气瞪了公孙业一眼,从躺椅旁的茶几上拿了蜜饯,塞给两个懵懂娃娃吃。
俩娃子倒乖巧,学着大人模样,先是拜谢才肯吃,也怪不得能被司马徽看中,不杀留之教养……
秦墨揉了揉俩娃子脑袋,道:“带你家祖父回去,多喝点牛奶羊奶,可解铅汞之毒。”
“唔(喏)。”
俩萌货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答应一声,也不知听没听懂。
秦墨回过头,却发现夏无且、虞姬以及那廷尉府属官,皆是眼神鄙夷的看着他。
包括公孙业,眼中也似有幽怨。
“怎了?”秦墨莫名其妙。
夏无且胡须一翘,嘿然道:“秦相所思所想,还是那般不遵常理。”
秦墨更加茫然:“本侯怎不遵常理了?”
那廷尉府属官忍不住接过话茬道:“公孙业舍家小,为秦相试药,乃是义举,怎可贬斥?”
秦墨下意识道:“本侯当然要……唔,本侯懂了。”
他话到一半,终于有所明悟,指着眼神幽怨的公孙业道:“他若毒发而死,本侯当照拂这俩娃娃,成全其义举,是吗?”
“然也!!!”
夏无且和那廷尉府属官,还有虞姬一起点头。
公孙业眼中幽怨,也变为一本满足。
秦墨半晌无语,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仨字:“都有病!”
“忠义之士难得,爱卿不可轻辱。”
小院外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浑厚男声,接着便见嬴政迈步而入,身后还跟着扶苏与元嫚。
秦墨等人揖手,向一家三口见礼。
嬴政摆手,看向那公孙业道:“秦卿受封河西之国,乃为君主,尔可为宦者令,服侍秦卿,以全忠义之心!”
所谓宦者令,顾名思义是掌管内宫宦官的官职,有那么点大内总管的意思。
但实际上,却不是贱籍,而与虞姬的中宫谒者一般,都是内臣,隶属少府。
公孙业如今是刑余之身,任这官职倒也恰如其分。
“谢陛下成全!”
公孙业一揖到地,大礼拜谢嬴政,然后又大礼参拜秦墨:“臣,公孙业,拜见主君。”
“臣老迈又身残,恐不能服侍周全,可让臣孙入河西国内宫……”
“打住!”
秦墨赶忙拦住他话头,无奈看了眼嬴政,才道:“你家的小孙子还是留着传宗接代吧,本侯也不缺人服侍。”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安心即可!”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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