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没什么,大人您继续。”车在行揉了揉鼻子。
汤宗坐下,继续说道,“但所有种种,能说明皇上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吗?不是,只是当时形式所逼而已,而今十五年已经过去了,朝堂稳固,社稷安宁,皇上必然也不想再大兴牢狱,牵连众多。”
车在行听完问道,“既然如此,大人何必要提醒陈瑛那等艰险小人呢?而且大人,既然您本就对此案有疑惑,为什么也要同意是意外所致呢?”
“一是因为今日必须给皇上报奏结论,二是......”
汤宗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满朝文武官员包括我,三成以上依旧是建文旧臣,他们的血流的太多了,此案郑赐揣摩圣意是平淡处理,陈瑛则是打击旧臣,而我则是觉得皇上圣明,他的意思应该是在不大动干戈的前提下,查清此案,免得朝堂不稳,百官惶恐,但是却苦无证据,既然不能按照陈瑛的意见去上奏,那就只能按照刑部的了。”
他说完突然眼放精光,“不过有了这块牛胃残片,就不一样了,它一定不是四面佛原本该有的东西。”
车在行问道,“大人,口供已经呈交皇上了,大人也盖了官印,怎么还有转机?”
汤宗沉默片刻道,“今夜的武英殿,注定不会太平。”
而后他看着车在行,转移话题,神秘笑道,“在行,不说这个了,我听管家说,一个月前,那个叫月娥的姑娘曾找过你?”
车在行闻言愣了一下,低下了头,“与案子无关,大人说这些做什么?”
“呵呵,在行,你为什么不愿意见她?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看这月娥姑娘就不错,况且要不是她,你恐怕早已人头落地了。”汤宗问道。
车在行沉默,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三年前,还是个沿街卖货郎的车在行有一天在京城的路边茶摊喝茶解暑,旁边一个妙龄女子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卖身救父”四个字,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她身后的草席上还一动不动躺着个老人家,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看是活不成了。
几个南城兵马司的官兵走了过来,见她姿色不错,便言语挑逗,那女子害怕,只能一个劲的磕头求放过。车在行血气方刚,看不过去了,走上前解围,拦住了那几个官兵,还将身上所有银子都给了那女子,不过却因为一句“大明朝还有王法吗”直接就被围了起来。
车在行也不是吃素的,自己说几句公道话,这些官兵却要抓自己,他哪受得了这气,一根熟铜棍舞的虎虎风声,两三下就打的几个官兵鼻青脸肿。
可奈何天子脚下,哪容他这般猖狂,直接就来了一大堆官兵,以谋反罪直接被抓入大牢,第二天就被判了个秋后问斩。
那女子名唤邱月娥,知道消息后,就日日在南城兵马司门前喊冤,没人理会,又去刑部和督察院喊冤,却被看门的官差直接赶走,直到大理寺门口,恰逢汤宗官复原职,了解了原委后,正好犯人名单和案子被拿到大理寺复核,他发现是官兵有错在先,明显量刑过重,便亲自重审,免去了死罪,但因他毕竟动了手,被判了坐牢一年。
从这方面讲,其实汤宗还是车在行的恩人,而且车在行出狱后无事可做,无处可去,便被他收在身边,直接就住进了汤府,还找机会给他封了个大理寺评事的官职,可谓是因祸得福,而车在行也很是感恩,这两年多来对汤宗用心做事,忠心耿耿,两人情同父子。
现下眼见车在行不愿意再提起那女子,汤宗也没有再往下说。
两人沉默片刻,车在行起身,“大人,您劳累了一天了,我帮你更衣休息吧。”
汤宗摆手,“不用更衣了,今天的事还没完呢,一会皇上恐怕还要传唤我。”
车在行惊讶,“还要面圣?”他有些担心起来,“大人,我陪您一起去吧!”
一句话逗的汤宗哈哈大笑,“在行,你去干什么?武英殿你进不去,保护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怎么保护?”
车在行摸摸脑门,一脸惭愧,“大人,是我欠考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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