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合欢宫的人多有默契啊,陆纤凝立刻领会意思,手一扬,一捧粉白相间的花瓣飞出,伴随着一阵香风,自诸长泱头上纷纷飘落。
这一幅如梦如幻的场景,瞬间把所有目光吸引到了诸长泱身上。
大家:“……”
诸长泱:!!!
靠,这合欢宫的人居然还随身带着花瓣,时刻准备手动加滤镜的啊!
南容薄对效果尚算满意,拍了拍诸长泱肩膀:“诸兄,不用客气。”
诸长泱用死鱼眼回看他:“我谢谢你全家。”
南容薄闻言越发美滋滋,这个道谢可太隆重了,学起来!
被合欢宫两位这么一操作,殿中的气氛都不自主地诡异了起来,接着又是一阵窃窃。
“啊,他当真是诸长泱?”
“没错就是他,我在长春楼见过他一回,难怪我刚刚觉得他那么眼熟呢。”
临流渡回过神来,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诸少君,久仰。不知阁下有何高见?”
诸长泱本来还担心阁主不屑听一个小人物说话,见状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出名还是有些好处的,就是希望下次出场方式可以稍微朴素点。
“高见不敢当,只是觉得很奇怪。”诸长泱眨了眨眼,一脸纳闷,“你们说了大半天,我都没听明白,江长老到底犯了什么罪,怎么就要被抓起来了?”
“这还不够明白吗?”桓弱蝉瞥了诸长泱一眼,“江徽勾结魔教,罪大恶极,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
“这位长老的理解能力很有问题啊。”诸长泱“啧”了一声,“江长老明明只是说他跟殷堪为是朋友而已,怎么就成勾结魔教了?你非要说他罪大恶极的话,起码得举个例子吧?他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还是偷看你洗澡了?我听来听去,都没听出他到底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南容薄在旁边“咦”了一声:“对哦,就算江长老跟魔修做朋友,辞是有些牵强哦。”
陆纤凝附和:“我觉得江长老长得就不像坏人。”
君倏觑了三人一眼,慢吞吞点头:“嗯。”
桓弱蝉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居然有人为江徽出头,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冷嗤道:“几位这是在强词夺理,众所周知,魔修都是些阴毒狠辣之辈,数千年来,不知滥杀了多少正派同盟,在凡人境更是害人无数。我辈既为正道,怎么能跟这种人交往?何况殷堪为这种作恶多端的大魔头,这与助纣为虐又有何异?”
他侃侃而谈,义正言辞,人群中就有人喝起彩来:“桓长老说得好,魔道妖孽,人人得而诛之。”
“我正道中人诛恶勿尽,怎能跟妖邪往来?”
诸长泱循声看去,发现大声说话的正是方才对他怒目以对的御虚派几人。这几人这时候出声,除了彰显其大派威风,恐怕还是故意要跟他唱对台。
诸长泱立刻用力鼓掌,比他们更大声地说道:“说得好,说得太好了!桓长老高风亮节,急公好义,听得我心潮澎湃,此起彼伏。”
这话一出,周围一众人都是一愣,有些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寻思这人不是江徽的朋友吗?怎么才几句话就倒戈了,这跟墙头草有什么区别?
桓弱蝉见他被说服,心中一松,脸上微微一笑:“不敢当,不过是我辈应尽之责而已。”
诸长泱同样面带微笑:“桓长老刚才说,魔修可恶,是因为他们杀害同道,为祸凡人,所以不应与他们来往是不是?”
桓弱蝉一脸正气:“不错。”
诸长泱道:“那魔修救了正道中人又怎么算?”
桓弱蝉冷哼:“魔修素来只会杀人,怎么可能救人?这位少君可不要为了给江徽脱罪而胡言乱语。”
“长老偏见真重啊,不过这事是我亲眼所见,可不是胡言乱语。”诸长泱摊手,“实不相瞒,我前阵子刚好去
过孤蓬秘境,刚好在里面碰到了殷堪为。”
遂将殷堪为从白额虎王爪下救了一名剑修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孤蓬秘境坍塌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许多人都知道殷堪为曾经出现在孤蓬秘境之中,对这一节并不怀疑。
但说殷堪为居然在秘境中救了一位正派的剑修,这一点就委实意想不到。
尤其在此刻,桓弱蝉刚洋洋洒洒说了一通正邪之分,自诩清高,突然听闻正道还受过殷堪为的恩惠,实在不亚于当面打脸。
桓弱蝉就是一噎,不过又迅速收敛神色,冷笑道:“阁下故事编得倒是有模有样,不过在场的可都不是三岁小孩,岂会相信这种笑话?”
其余人闻言,都暗自点头,觉得这话甚有道理。
桓弱蝉心中暗自得意,遑论这事情是真是假,只要他一口咬定是假,眼前这黄毛小子便无可奈何。
此番进孤蓬秘境的多为散修,谅在场宾客中没有去过的人,又有谁能证明呢。
就听大殿另一处突然有人说道:“他说的是真的,我可以作证。”
众人循声望去,见开口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清俊少年,登时哗然出声,不是因他本人,而是因他身上所穿的道袍。那道袍是青白颜色,衣襟上绣着祥云,却是剑宗昆仑的标志。
有知情人“啊呀”一声,说:“他是昆仑今年新收的弟子,名叫万里征,听说很得温掌门赏识。”
其余人闻言恍然大悟,心道不怪,才刚入门就能被派来瑶音阁参加乐游宴,那可不是一般的赏识。
万里征年纪虽轻,神态却十分持重,看着桓弱蝉,淡淡说道:“我派为寻找昆山剑的下落,曾寻访过诸多去过秘境的人,曾有多人提起过白额虎一事……殷堪为确实救过一位剑修。”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默。
昆仑派作为当世最强剑宗,威望远超瑶音阁,甚至可以力压在场所有门派。昆仑门人这时候站出来,所言自然非虚。
不少人立刻看向桓弱蝉。
桓弱蝉:“……!”
万万没想到,这事不但有证人,还是全场最有力的证人,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不禁幽幽地看了万里征一眼,年轻人就是没有眼色,居然在这种时候为魔修说话。
万里征一脸漠然,对他的瞪视恍若不闻。
不愧是做到一派高层的人物,桓弱蝉反应极快,立刻“呵呵”笑了两声:“好,就算殷堪为救过一次正道好了,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魔修为害甚广,岂是偶然做一次善事就能抵过的,说不定这也是他们的阴谋罢了。”
他这话多少有些强词夺理,但是正道与魔教结怨极深,众人闻言,又觉得确是如此。
那御虚派几人又再应和:“没错,魔修害人无数,我们不能被他们蒙蔽。”
“桓长老明察秋毫。”
诸长泱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脸滑稽道:“按照桓长老的说法,你们整个瑶音阁上下都在跟妖邪结交往来,怎么就抓江长老一人呢?”
桓弱蝉眼睛微微眯起,语中含怒:“此话怎讲?我派何时跟妖邪往来了?”
“喏,就这几个啊。”诸长泱指了指御虚派那几人,说道,“你不是说魔修为害凡人,所以可恶吗?大家可别忘了,御虚派为了强娶长春楼的花小姐,可是放纵君棺疫在凡人境蔓延,害得许多人白白没了性命……还有他们的孜大师兄,欺男骗女,人人皆知。这样一个卑鄙下流无耻的狗屎门派,你们居然还请来当座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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