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1:StormJar(雷音瓮)
圆瓮小屋内共有五组神秘团块,它们并不是镂刻进花岗岩内,而是采用热压烫金的工艺印在墙上。九零年代末十分流行T恤烫印,我等对此并不陌生,一般用指甲或小刀去刮,很容易就能将字画剥除。然而这里的图形却不同,非但难以剥离,而且当手指拂过后,便开始隐隐变色,活像变形金刚玩具身上贴着的热感应胶膜。团块与石墙属于同一色差,在黑暗中很难区分,范胖在无意中发现并不住抚摸,才让色泽开始透亮,最终能勉强分辨出来。
所有团块全是菱形,外观类似希克索斯印痕或吕库古镇妖符,都是外面套着个画框,内里画着各种小图,属于史前文明的初级字符。文字进化通常都由繁入简,最终成了代表西方的字母表和代表东方的方块字、印度梵文以及片仮名等等。一种是经由拼写成词,一种经由边旁组合成字。而远古体系的文字则截然不同,它是根据框内小图的排列来说明内容,小图又分成左右看或上下看几种。若没有相应的其他文字对照,则难以知晓含义。举个例子,破译古埃及团块的桑搏良,正是通过半块古希腊文对照石板开始的。
而圆瓮小屋内的团块比史前文字更为繁复,每个都如密码锁。它不仅具备传统的二维符文排布,还具有三维符文特性,那就是出现了前后关系与DOF。当你一眼望出去,很难判明它们是画还是字,哪怕字符专家群聚于此也同样束手无策。
然而这种闻所未闻的团块,我的大脑似乎存在一部翻译器,无端端竟能全部读懂。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它们,而且我天生不爱念书,成绩也总是屈居班级末尾,自然没有学匠之心。但奇就奇在我能通晓墙头团块,正是昏迷时徘徊耳畔的行诗。
“这个地下场所叫做雷音瓮,或者风暴瓮。”我手指着其中一面墙,说:“这里有个手镯图形,叙述圆弧的外形,也就是瓮子,凌乱线头则是雷电的含义。”
“真的假的?你别是在故弄玄虚吧?”Alex歪着嘴干笑,背着手来到身后站定,装模做样地边看边道:“嗯,好像有点意思。你怎么忽然就成了眼镜那种啃书本的书呆子了?为啥我就瞧不出门道来?那老子来考考你,这团像大便般的扭曲说的又是什么?”
“这是一整段铭文,单个团块没有丝毫意义,连接那头另十五段团块,合并后才是完整的句首,但很遗憾它并无末尾。”我拧了他一把,骂道:“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范胖了?没人斗嘴便恶意抬杠?真是快要疯了。”
“你一生气就满面泛起红晕,外加说话口吻,实在是太可爱了。好了老子不来烦你,你接着鬼扯。”他嬉笑着往后一窜走回马洛身旁,说。
“这段铭文是说,在尿液与燃烧的松木中,天上响起了惊雷,于是诞生了三百万个神明,最初世界就这样被建立了起来。这可能是个神之国,每个神明不会衰老也没有寿命,可以无穷尽地活下去。也因此它们没有生育能力,所以要找到方法,让后嗣漫步天地。”
“那究竟是什么方法?”瘦子走上前来,一边询问一边飞速记录。老实说描绘方法的这段团块很凌乱,这里头掺杂太多信息,写有有毒的空气、长虫还有一种叫做彼世之选的东西。而且著文者十分走心并未当重点描绘。翻译下来说的是,方式找对后神明们便开始有了寿命,大约是二十万年上下,为了保障族裔的壮大,它们开始向各处星际移民。
“然后呢?这几百个图画就说了这么点内容?”Alex继续追问,他斜视的目光,嘴角的冷笑,显然就是打算继续犯贱,没话找话抬杠惹我生气。
“没有几百个,总数是一百五十个团块。”马洛啃着笔杆,自言自语道:“虽然不明其意,但跟希腊神话记载的第一代黄金人类很像,都是永远年轻不会衰老,而且也无须工作。”
“所以叫做句首,它没有下缀,描述到这就结束了,其余团块都是建造房屋什么的,哦,老天!这里记载着一部分细节!”我来到第五组团块前,叫道:“雷音瓮是整个工程的指挥台,它们搜集了干旱之星、炼狱之星、水患之星以及气体爆炸之星的各种长条石柱,并精选出其中一座,安插在序列正中央,从而唤醒了彼世之选,星云之屁们打遥远的武冕长城找到低星,通过媾和,让神之国的人从此有了生育子孙的能力!”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眼镜,咱们别听她瞎掰浪费时间,图画即便解读出来,也对咱们会晤另一组自己历史进程毫无帮助。”Alex不屑一顾地背起枪,说。
“星云之屁指的就是吕库古家族啊!你这该死的浑小子,啥都不懂就知道抬杠。吕库古族人是万千星辰大爆炸后产生的种群,低星所指的就是地球!靠编我能编出这些来?”
“真是旷古未有的奇谈怪论哪,小老妹,你真是厉害。”马洛激动地差点背过气去,他让Alex忙自己的去,开始抄录团块打算往后徐徐研究。法国小青年嘟囔了几句,见他不为所动,便独自离开,去前面瓮门发奋图强撬锁去了,时隔不久,那头便传来阵阵噬金刨铁的怪音。瘦子见耳根清净了,便紧跟着我继续发问,最终还原出雷音瓮大致是这样一种设计。
它们建筑房舍或神迹,依靠的不是人力,而是采用神秘的低频振动。声音这种在我们看来平淡无奇的东西,它不仅是沟通的工具,更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七零年代,一个叫汉斯的瑞士医生拿出一套震惊世界的图组。他将石英砂撒在直径六十厘米的鼓膜上,随后在鼓膜下方驳入个自制调音器,打开音响播放各种音乐使其颤动。结果发现石英砂在不同音律下,会显示出不同的几何图案。如果是低频歌声图案便会显示出环状结构;而当频率逐步提高,图案中的同心圆数量也会逐次增多。最后汉斯突发奇想,选用了一种人耳根本听不见的低频测试,神奇一幕发生了,鼓膜上的石英砂忽然聚拢,幻化成了复杂图形,这种图案正是曼陀罗花瓣。
此后不断有人在此基础上做出更多尝试,从澳洲土著民的苍穹之灵,到提灯丧妇的獠吼,都证明了声音与光一样具备波粒两相。好比说光线的粒子叫做光子,那么声音也有同样的实体粒子,只是未定义,咱们姑且将它称作声子好了。这种粒子是质量体,但此质量与我们常规范畴的质量稍有不同,当受到重力牵引时,它们会往反方向移动,从而形成反质量。声子与引力是相互排斥的,就像两片磁铁的原理那般。在重力牵引下它们不仅不会往下掉反而会上升,从而利用声音可以创造出反重力场。尽管在90年代末被人看作是疯人疯语,但现在它已成了门独立学科,叫作声流学。
换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雷音瓮可能也是使用特殊低频,创造出修罗之松这整片阴蜮的反重力场,才让不可思议的天梯现象成立!由此看来,建造白色石柱和怪建筑的高人,远在我们文明诞生之前,怪屋存在的时间,或许得用万年作计算。
回过头想想,世界各地都有利用声音的传说。好比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就是通过喊一嗓子芝麻开门便找到宝藏;而在老欧洲,也有通过颂唱来起到驱邪治病的例子;到了东南亚,自古就有念咒降妖伏魔的故事体系;甚至去到黑非洲,也有神巫天天举着块河马骨头围着怪石朽木唱歌跳舞。种种迹象显示,早期人类聚落文明,便已知道声音是种武器,但随着时光流逝,基础资料与使用方式流失,于是成了人类记忆里的碎片,被归类进了神话中。
“你说跌入舱子时头脑中就已有部分团块的内容,这是什么意思?”马洛想了想,问。
“被怪力拖拽进来后,我感觉黑暗中有人在身旁,但又似乎不像,第一组团块的行诗早就刻入了脑海。”我摇摇头,叹道:“就像我预先瞧见过那样,具体原因我也不明白。”
“我真的太喜欢现在的你,之前的你口吻冷淡又嗜血贪杀,满脸刻着苦大仇深,无端仇恨整个世界,令人丝毫亲近不起来。现在的你,不仅温婉美丽,且已放下心魔,更懂得顾及别人感受,简直就像个天使。希望上天垂怜,永不要恢复以前才好。”他说着忽然感伤起来,向我张开双臂,叹道:“但我知道这具肉体依旧是他,内在也还是他,其实,我对能否出去并不抱太大希望。但我想这样靠一靠,感受下你的体温,若真挂了也毫无遗憾。”
这是一个丧失了挚友的可怜人,现如今势单力薄,我本有一万个理由推开他,但仍然伸手搂住他,轻抚着瘦子的乱发,说些连自己也感觉腻味的话让他乐观起来。马洛长吁短叹了一阵便松开了手,出屋去协助Alex,我表示再多留几分钟,打算将全部团块解读完毕。
我打算在沙砾中找寻线索,铁匣既然曾出现于此,那总会滚出些零碎的细物,好比发丝或者粉末什么的。但我任何发现都没有,那女魔似乎并未在此开匣,而是直接端在手中离去的。我失落地爬起身打算出门,最后扫了眼高台,这一看,差点惊得我瘫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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