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在几个挺着长矛刺击的世界之子协助下才脱险,这悍妇正铁青着脸往回赶,重新找来一柄长剑当武器。而那具女佣兵的尸骸浑身扎透重箭,半个脑袋被剁去,滚翻在臭水之中,已经无法动了。
此人一完蛋,那头又起,平躺在淤泥滩前的黑寡妇尸体伴随着女佣兵应声而起,腾地一下挺尸爬起,抖开两道飞镰朝着人堆扑来。其速度之快,又隐藏在黑暗之中,令人猝不及防。当残尸一下子出现在大队人马身后时,数名举着长枪的壮汉慌忙转身,但长达三米多的枪杆占去了大多数人挥舞利器的空间,背后的枪手视线又全被挡住。这种失序带来一连串骚动,眨眼间,黑寡妇刀镰翻飞,举矛者立被重创。千钧一发之际,尤比西奥掷出大把精银般明晃晃的亮物,兜头击中尸骸脑袋,炸裂的水银淋了它一头一脸,黑寡妇的速度瞬间迟钝下来。
趁着这一契机,正直者使劲甩出梅萨罗信典,将这具尸骸打出去几十米远。黑寡妇还未站起,大限便到了。落难者见同伴已得手,慌忙上前补刀,抡圆胳臂一顿猛抽,尸骸即被劈得千疮百孔,指尖与股下渗出一滩滩黄酱,抽搐几下便不会动了。
放眼四周一片死寂,那只女尸趁着纷乱,不知藏身去了哪儿。泥地上平躺着挺矛者中的一个壮汉,已七窍流血挂了,四下里都是往返穿梭的阴风,静得可怕。
“立即烧了全部尸体,包括它!女尸已被重创,它不得不利用死人来拖延时间,自己躲起来了。”小“老汉”指着男尸,抱头大叫道:“不然砍死一具又来一具,周而复始,最终咱们全部人都得搭进去,这还不算完。”
“宝贝,你在哪?你应我一声啊。”我向着四周高声疾呼,可惜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尤比西奥让人群退回安全区域,开始清点人头,我急急喊了个号,报明自己仍活着,便开始找寻小傻妞。谁知被眼镜一把拖住,他将我们的发现对人群说了一遍,但根本无人搭理,所以拉我去做个见证。
“这不重要,现在的问题是,吕库古小姐趁乱溜了。”那个保镖摆摆手,一把推开眼镜,揪着我衣领瓮声瓮气发问:“你说,她人藏哪去了?是不是事先就预谋好的?”
“我说拳王老大,这阴蜮就那么点地界她还能藏哪去?就算你再没常识,也该懂先后次序,我哪知道她耐不住寂寞紧追我而来?”我使劲挣脱他的大手,叫道:“你算她什么人?看守?崇拜者?她是我老婆,我比你更急,懂吗?”
这群人里,除了维持次序的尤比西奥,只有小“老汉”是最安静的人。他接过眼镜的褐皮本子,看上面纷乱图案,默默点头。矮男人指挥不利折去三人,现在搞得连尸鬼女王也失去了踪影,连番挫败令其精疲力竭。见我们这头正在核对,便凑过来想看看在说什么,这么顺眼一瞅,他瞧见本子,不由停下吆喝。
“人员折损情况如何?”小“老汉”将本子提到他手中,问:“我怎么感觉缺了好几个?”
“人头数都对,除了挂伤的,没再损失人。俩个圣维塔莱和刑徒几人可能去搜吕库古小姐了,其余人都在这。”他接过褐皮本子,问:“这些线条画的是什么?”
小“老汉”不做任何回答,双膝跪地,整个人躺倒下来,伸展四肢,似乎在感应着大地。一圈围着看的世界之子你望着我,我瞧着你,不知他们的高人在做什么。m.net
尤比西奥刚想发问,小“老汉”对他做了个噤声,要求四周的人都安静下来,努力谛听底下动静。可惜,他年纪太大,听半天也没理出头绪,便对站在一旁悠闲的勿忘我招招手,示意她上前。
弥利耶起初还有些不情不愿,当胳臂贴平泥地后,立即停止了抱怨,学着他的姿势松弛身子,边听边说:“这地面,好像在微微发颤,不仔细去听,真查觉不出。”
论感应微小事物,勿忘我是最合适人选,她本身就很敏感,此外还是个高阶弥利耶。平日里做惯了斩人脑袋的勾当。好色之徒们开始绕着她围观,欣赏那曲线明朗的身躯,我见她眉头越凑越紧,也想爬低身子,学着侧耳去听。不过她却对我连连摆手,示意别那么做。就这样听了半分多钟,她忽然像触电般跳离地面,捂住耳朵,嘴里连连喷粪咒骂。
“这整片泥地底下都是低沉怪音,既像潮汐起伏又像鼓点敲击,刚才忽然猛烈地炸响。那种怪音,怎么形容呢?对了,就像圣维塔莱破掉上面的默环阵所发出的破尘霹雳。差点震破我耳膜。”勿忘我粗喘了几下,爬起身来,当瞧见群众们都用质疑的目光扫视自己,不由勃然大怒,叫道:“难道你们都聋了?这么剧烈的响动会听不见?”
我使劲掏掏耳朵,确定没有失聪,弥利耶所说的巨响,压根就未耳闻,不仅是我其余人也都一样。但冲着她的神色,并没在唬人,在她喊出声时,我也感到脚下一震。
“破尘霹雳?有趣。”小“老汉”示意勿忘我冷静,四周站着的皆赳赳武夫,不能理解她的描述。这种破尘霹雳怪音,我们停在“仙境”上的人,是无法耳闻的,所以对此毫无概念。但勿忘我听过,马洛也差点被震晕过去,他们是有体会的,只是谁都不曾想到,那其实由地底传来。
说归问题的最大症结,修罗之松。这条七大首恶炼狱柱,原本矗立在伊阑。而有关千柱之城的传闻或诗歌里,却记录着一个明显特征,那便是多次提到过海。这处不知在哪的远古遗迹应该埋葬在沙漠中某个角落,属于标准的内陆。可各种描绘它的文献,都提到过海,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所谓的地底怪音,或许就是海浪的潮汐,或是磁场的共振,两只早已丧命的铁仙女,以及始终不见真身的煤炭脸儿,全都带着海气。而它们的来源,皆在这片阴蜮的深处。难道说,千柱之城并不是地面的古迹,而是海底失落的文明?不然要怎么来解释喧嚣之海、被浸透在琉璃瓶中杀害的暗星这些话?
瓦莱松号泅水之星,也就是水下潜泳的星星,它对应着被杀害锁入琉璃瓶,也就是缅床这段话。可以说跪尸临死前所唱诵的诗歌已道明结局。因此胡子老头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无法避免的过程。而后续的与皇子同席选择屈身跪拜又是什么含义?这要怨就怨古人唱诗都过于冷僻,附加太多形容词,搞得隐晦难懂。不过跪尸肯定明白这段话中暗藏的玄机,它正是凭籍丰富学识,打算毁灭修罗之松活捉“兽突”的,这点毋庸置疑的。
“老马,会不会与地极磁场有关?只是这处特殊山地,也就是眼下这片,与其他地方都不同,磁场是混乱的,甚至颠倒过来,有没有这个可能?”胖子推了把眼镜,问。
“不可能,按照你的推断,那两极的磁场早已弥乱,会三天两头地颠过来倒过去,那么气候、大气层、潮汐以及地球内核都将极不正常,咱们人类业已灭亡千万次了。”眼镜凝视着胖子的肥头,骤紧眉头叹道:“我倒有个想法,可以做些简单推断。”
眼镜说完,踢了我一脚,示意将圣维塔莱阵亡者的厚重盾牌取来。他先拿水笔在盾面上拍击,又改用手掌去敲,说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理论。这个理论便是,假设咱们将这片阴蜮理解成一块巨大的鼓面,它始终处在微弱颤抖之中,这种频率必须低到人无法感应的程度以下,那么你去撒把灰,灰垢便会随着频率跳动。而随着这种震动加强或放缓,灰垢留在鼓面的形状也会不尽相同。尽管形态千姿百态,但都以鼓点中心做辐射。而现实中的中心,便是白色巨柱,震动向四周绽放,最后呈现出花瓣的造型。
这是眼镜自我发明的万花筒原理,顾名思义,如同万花筒构造,用三条镜面玻璃或多条,建造并拼接成一片固定区域,并通过某些方式预先划分限制场。干泥地也好,污物也行,黑铁屑甚至血液都可以。不论以哪种形态出现,都会在一个布置完成的区域内任意滚动,而随着形态不同,可以在这片蜃景般大小的维度里,将磁场做某种抵消并分离出去。
老实说这些话太过深奥,不是搞物理的很难听懂,世界之子听着听着不由勃然大怒,他们误解成这矮冬瓜在故弄玄虚侮辱大众智商。我虽然也属于无知群体之一,但总觉得有些道理,但再进一步,就不甚明了了。有关这个理论,还是抵达了佐治亚那个电台,眼镜现场做了个实验,我才大致明白过来。当然,这不全是他拥有什么杰出智慧,而是多亏了身处他处的小傻妞协作,才给予其充足的理论依据。
远处传来一阵骚乱,两个头目侧目望去,见是被指派烧尸的人退了回来,便丢下本子朝着他们急急过去。这几人神色皆很恐慌,我知又出了状况,便追跟而去。到了人头拥簇之地,便听得那几人在说,泼油烧尸时,黑寡妇的尸骸起了变化,他们不敢点火,这才过来汇报,要负责人亲自去看。
众人听他们说得稀奇,也打算去凑热闹,尤比西奥眉头皱起,想起之前的不慎造**员伤亡,忙挥手制止。只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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