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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是错觉还是眼花,感觉尸鬼的数量根本没少,被残杀的自由之子狂汉,也纷纷加入了它们行列。
按照这样的乱局,覆灭只是时间问题,若全部战死,那剩余的我们也就成了孤军。
“这怎么回事?脱队前黑脸们还没这么疯狂,怎么短短十几分钟就变得这么狂暴?”Alex不停转身向追尾的首涅射击,他一边换弹一边问。
“因为它们是个族群,必须保持在九十九这一数字。只要损失一只那么死者就会加入亡者大军。而当战损比差距被拉大,它们也就变得越来越疯狂。”稻草男孩紧皱眉头,摇头叹息道:“不过,最可怕的便是身后追来的嗥突者,我真该死,以为你们躲去了石道,这下害得大家都身陷死地。”
“嗥突者?这是什么鬼东西?”正直者扫了他一眼,问:“没想到你这个公羊竟知道得不少,这青蛙般的大长腿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什么?这种问题你反来问我?圣维塔莱难道不该比我更清楚么?”稻草男孩大吃一惊,见这高大女人满脸困惑,便开始解说起来。
所谓的圆轮具足图案里,具备了生命和宇宙的一切奥秘。在佛教密宗和古印度的秘法里,曼陀罗代表着宇宙的模型,也暗藏了排布者安插它的运行方式。首涅女尸不是个体,它们与尸头、嗥突者相承相补,是个整体。其原理就像血战中人若被削去一条手指,就会感到刺骨疼痛,随即陷入暴怒状态和显露兽性,原不起杀心此刻也会横竖玩命。而首涅尸鬼里,嗥突者最为可怕,因为它们不仅能发出嘹亮嘶吼聚众,而且被杀死前更会爆裂,而炸开的碎皮油脂覆盖面极大,若附近站着人,便会被它覆盖。哪怕只有一片肉末,也会迅速瘫痪遭粘附的肢体,无论如何也涤荡不了宿毒。
总之像圣维塔莱这种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还好,若像我们这种破衣烂衫又跑得慢的人,基本挨炸就得残废。正直者一听也是毛骨悚然,环顾四周环境不由暗暗叫苦,这种地形对付卢克莱兹或首涅倒是理想战场,倘若嗥突者闯进一只,就等于是往密封酒瓶里丢个炮仗。想着她一把将我放下,喝令其他人继续疾退,自己解下罩袍上的黑链网兜,与无式者站在石道跟前与蜂拥而来的首涅厮杀,打算最低限度也要在此再干掉一只嗥突者。
然而身后的人齐齐转身,不再后撤,重新回到他俩背后。无式者气得哇哇大叫,声明自己并不是为了送死,而是狙杀追尾狂奔的首涅。而所有人不打算退却,倒并非与他们有什么交情,其实说穿了,是地形的缘故。此刻两名圣维塔莱所站位置,正处于整片石根的最窄处,并且是山壁折转的拐口。而一旦他们被突破,剩下的便是笔直的瓮子形石道。而他俩人一个持圆环刀镰,一个挺长枪,只能与女尸们近战肉搏,根本做不到立体化攻击,再有利的地形也将丧失优势。而我也有疑问,瓦莱松差遣他们过来寻人,哪怕真的逃回山缝,那里激战正酣,我的生命安全岂不是更无保障?
“阵线那里很安全,你怎会觉得他们即将败亡?”无式者扭头扫了我一眼,问。
Alex伸手摸了下布伦希尔蒂的网兜,立即缩回了手,生怕那东西会灼伤人。但这黑色铁链却冷若冰霜。他若有所思地打开背包,掏出铝皮饭盒,打开后给他们看了眼,问是不是同样的东西?正直者见后脸上才有了些血色,问他这是哪搞来的?圣维塔莱背着的网兜材料,正是吕库古右侧底庭内随处可见的黑铁粉末,两者是同一种物质。
虽然尖椒玻璃泡早已砸完,但黑铁屑却多得很。在整理行装向藏品室进发前,我与他还有范斯,参照墙头暗文字抄录内容,带了不少铁粉塞在包里,以防在铁仙女偷袭时能为自己争取活命机会。然而说归说,但黑铁粉分散在各自包内,Alex自己的存货并不多,只够六人各自抓上一把,但有胜于无。见首涅女尸们已出现在视野之中,Alex忙将饭盒交给勿忘我,抬手举枪撂倒冲在最前的一只。
“你这傻妞反正也是百无一用,倒不如去找找之前我们跑进这里的密道。八音盒炸开时只毁了底下一段,但上半段依旧完整。如果这里也被突破,仍有继续周旋的空间。”弥利耶气急败坏地捣了我一拳,瞪圆双眼,叫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不,她得留下,要去也是你去。”正直者一把拖住我,朝她摆摆手,讥讽道:“我看你只剩半条命,也快离死不远了,就趁着还能呼吸,为大家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这是为什么?”我一把抱住她的大手,问:“希娜,我没有想逃的意思。可为什么我这废物弥利耶反而比她重要?她再怎么说也是行家,不论格斗还是设局,都远胜于我。”
“因为你是吕库古小姐。”正直者挺枪直刺,矛头穿透一只首涅面门,无式者立即上前补刀,斩落飞舞的巨舌。她将我拢到身后,喘了口气,说:“为什么你起先追着女獍行独自走去池子无人阻拦?为什么只有九十九只首涅的淤泥池却叫百鬼潭?缺了的那只又在哪里?因为你就是第一百只,是曼陀罗花瓣阵的首眼,更是所有首涅尸鬼的女王!”
听完这段无比荒唐的话,我差点没被气昏在地,原来搞了半天我只是池子里那些东西的同类,他们压根没将我当人看待,而是看作了尸鬼女王。可这么说来,又似乎不对劲。诱舱两番死斗,黑酱女尸同样袭击我,甚至还打算掏心挖肺,丝毫没有臣子对主子的卑躬屈膝,我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花瓶简直是史上最倒霉的女王。难不成他们最后也是要将我剁去脑袋砍断舌根的?既如此又何必救我性命?不论逻辑还是其他,全都说不通。
勿忘我听完这番话,顿时泄了气,回到队伍背后,拔出人骨刀戴上珠帘,开始加入厮杀。不得不说,多了两名圣维塔莱的协助,外加倾注全部爱意的稻草男孩,以及弹无虚发的Alex,五个人攻守得当,蜂拥而至的黑酱女尸哪怕再多,也被限制在狭窄山缝前。只能以一只、两只这样的数量窜入,时隔不久,拐口前便堆起厚厚一道尸墙,地上翻滚着眼珠、肉末与断肠,这让后面窜入的首涅举步为艰,不是被血脂滑倒就是被挡在尸堆后,此地俨然成了绞肉磨坊。不过最令人焦虑的是,剩余两只嗥突者,却失去了踪影,它们变得悄无声息,既不发起尖利怪嚎,也没有闯进石根。这种奇怪现状,显得极不寻常。net
既然我被喝令躲在人堆后无战可斗,便尽量做些力所能及的后勤工作。将饭盒内所有铁屑倾出,用大大小小的塑胶袋,将其分成了约莫十个小包。抛掷四个丢到拐口群尸跟前,而将剩余的提给他们人手一包。事实正如暗文字所记录的,黑铁屑对付首涅十分有效,它们也是铁仙女的同等体质,被粉末撒到便像掉入炼狱般痛苦不堪。尸鬼们被压制在十米之外始终靠不上来,我正略感得意,就听到头顶传来数声尖啸,顿觉大事不妙!
两只嗥突者驱赶着首涅冲击我们这组人的同时,自己却悄无声息地迂回爬上石壁,缓缓转到了背面的悬崖上,正打算下来偷袭。见自己阴谋即将得逞,其中一只开怀不已,发出了那种独特的嘶吼,从而暴露了自己。如此一来,良好局面瞬间被撕破,我们腹背受敌,并没了退路。这些东西果然有着不输与人类的智慧。
我慌忙拔出安贡灰,将手中一包黑铁屑甩飞出去,兜头砸中其中一只大铜头。它本就爬在陡峭绝壁上,没有着力点,被这铺面的黑粉击中,顿时失了重心摔将下来。Alex大叫一声不好,朝着角落下的铁屑包射击,火花飞扬出来擦着屑末,令山根底顿起一片青焰火海。五人同时转身,正直者投去网兜,将摔落的那只牢牢缚住,其余几人打狼咬的打狼咬,飞掷刮刀的掷刮刀。
被网兜困住的嗥突者挣扎几下,手臂让黑链烧断,它也如之前那只一样,动作幅度越来越小。嗥突者蜷缩成一团,背脊开始鼓胀,爆出许许多多肉瘤,像极了背着一身蛙卵的负子蟾。随着肉瘤胀到篮球大小,开始发生连锁反应,由中心的一组开始率先轰裂,冲天的黑酱炸得两端石道分不出原色,各种油脂碎皮以及脏体喷溅上来,浸透起先我们站立的位置!血污混合冰寒刺骨的紫气扑撒,成了细碎的霜花。无式者慌忙抖开罩袍,招呼人群速速躲藏。他自己却未站稳脚跟,忽然脖子一梗僵立原地,被绝壁上另一只嗥突者咬住后颈,数道尖牙利齿轮番绞动,立即被扯下整片筋腱。
黑大汉血流如注,眼见自己是没法活了,索性端紧两道圆环刀镰,往自己腰眼死命一扎,腰子被刺透的同时,他的脸一下子变了。眼中两道暗金光轮涨暴数倍,黑色瞳孔填满整个眼眶。无式者狂吼一声,伸手拧住偷袭的嗥突者,也张开大嘴撕咬,两者全都成了狂兽,一心锐意想着置对方死地!嗥突者没料到对手竟以死相搏,丝毫不闪避炸裂爆出的浓酱,双腿一蹬打算爬壁窜走。无式者岂肯松手,双臂越发用力。然而,他毕竟身被重创,渐渐架不住尸鬼之力,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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