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中有实,实中为虚。各种五花八门的手段让敌人眼花缭乱,便是最高境界!
我大叫一声好极了,忙闭眼扭开制闸,数道烈焰冲着蛇形怪影喷去,顿时那东西成了团大火球。它左突右冲,又预谋窜走,我岂能容它再度复生?忙端起步枪,边走边射击,将蛇形怪影从各处逼退!它在烈焰中绝望地怪嚎,惨叫声响彻天际,就这般坚强硬挺了半分钟,终于不支,轰然倒下。当身子触及地面之后,又开始像之前那般冒出无尽的绿浆。我见火势开始收拢,尖椒玻璃泡内的气体即将燃尽,便迅捷地端起喷火枪,将一地绿浆烤成干涸的焦臭肉渣。
连续两次宰杀此妖,早已让我筋疲力竭。我也伴着它的呜咽轰然倒下,双眼发困。但这只东西还会继续耍鬼把戏,实在是攸关性命!我拔出砍刀生生撬掉自己一片指甲,剧痛让头脑保持清醒。果不其然,火焰熄灭后,那具焦黑尸骸慢慢收缩,最后在墙根下再度躺倒一具人茧!当我见到这一幕,不由狞笑挂上嘴角。老子等的就是这一刻!原本早就可以在坑洞彻底宰了你,也是心里暗道,放人一马不赶尽杀绝,可谓功德。但这种东西能不除干净吗?你不杀它它便要取你性命!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而不是积善行德的虚伪表演!
比起它,马洛、范斯、以及Alex,他们的生命更贵重,更无价。既然早已是死透的东西,就该随着吕库古阴宅一起被埋葬!倘若碎颅者还有一丝人性与慈爱,这东西却与之截然相反,其可恨程度,或许比起老吕库古更甚!
想到此,我立即抬起喷火枪,冲着人茧喷去,当火焰接触到虫卵,随即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犹如节日里在燃放爆竹,声音清脆入耳,实在是这一天里最美妙悦耳之音!
当一股苦涩的中药气味扑鼻而来,底下人形茧子再无动静,它被烤得一片炭白,败卵之间火光仍很通透,里头的开苞“白菜”只剩下叶茎并萎缩打结。这个东西,完全死透了!
我如大病一场,贴着墙头滑倒在它一侧,掏出烟借着那躯壳燃烧的火苗点起,美滋滋地饱吸一口。虽然全身放松,但仍不敢大意,双眼一刻不离地紧盯住它。
就在这时,败墟破墙深处传来几声呼唤,声音微弱,感觉距离稍远,但位置不难判断,就在这条道口后方几十米外。
我将烟蒂往那焦透的人茧头顶一旋,它立即受不了外力,垮塌下去。我又照准它腹腔一顿猛踩,将之踏得不**样方才作罢。此行为在后来被Alex嘲笑是怨妇般的歇斯底里,哪有恨其入骨到这等程度,起初我十分恼怒,这么做也是在保护众人的小命,不论如何也不该成为笑柄。直到将来我遇上了一个女的,才明白起了杀心的女人是何等可怕,她比起我还要谨慎数倍,非要将人置于死地不可。当然,这也是后话。
追着断断续续的呼唤,我扶墙缓行,哪怕手指血流如注,也抵不住双眼发困。渐渐地,我转到了声音来源之所,那便是起初我们爬上来的“仙境”洞口,在一丛花团锦簇的蘑菇堆里,倒卧着一个挤眉弄眼的金发家伙,他正焦虑地朝我挥手,示意我重新结起绳索,下去带他出来。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原本系在两端的吊绳,已被烈焰烧断,这可能正是他自己干的,这下倒好,陷在这个怪洞里,自己出不来了。
“等着,”我一边伸手系绳,一边探问:“你究竟怎么回事?范胖人呢?”
“也一起掉落进来,他刚走开,说是去找另一侧洞口,也就是我们下来的路径。”这个法国小青年半坐起身,问:“刚才我听见又杂又乱的枪击,又遭上那怪胎了?”
“对,那只蛇形伏尔泰让我连杀两次,这回彻底死透了!”说话间,我将另一条绳索抛给他,示意其上来。
不料,他却连连摆手,反而要我下去,说如果我不想死,就得学他们那样先进洞。
“下去?以满足你变态的恶趣味?对我搂搂抱抱?”我见他眼神怪异,欲言又止。似乎并不关心蛇形怪影的结局,便顺从他意思,一抓绳索,荡到洞底。
“你并没干掉那鬼东西。”他取出两支烟,点燃后提给我一支,道。
“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我是喜爱吹嘘夸口的人吗?”听得此话,我顿时怒了,心想老子赔了一片指甲也死撑到最后一刻,亲眼见那东西灰飞湮灭,怎么叫我没做成此事?
“我来问你,如果你真的干掉那东西,为什么浑身都是獠牙?它们怎么没有脱落下来?”Alex呵呵一笑,示意别太激动,让我脱去背包坐其身旁,帮着拔除脸颊上的阴齿,问:“你还觉得很困吗?是不是连流血的手指也没了痛感?”
如他所说,我舒松筋骨,一切疲倦和疼痛都消失无踪。但这并不奇怪,这处地方充满着神经毒气,本身就能带来种种飘飘欲仙的感触。不过我更奇怪的是,他为何要提阴齿,这与蛇形怪影是否死透,之间存有着什么关系?ωWω.GoNЬ.οrG
“有关系,”他肯定地点点头,一骨碌爬起身来,腿脚根本没问题,根本就是躺着发懒,故意让我下到洞里。见我满脸惊愕,他嘴角扬起微笑,道:“你以为咱们在躲那只蛇形怪影?太幼稚了,这东西如此脆弱,我们还能出什么事?下到洞里,其实是为了避开其他。”
“还有更多这样的玩意?它们在哪?”我不由环顾四周,打算找出那东西的身影,问。
“不是,我们在躲的,是人。”他依旧含笑,嘴里却带出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消息:“眼下魔窟,又下人来了!这不是埃苏迪加或柳条镇那些傻X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从未见过的家伙。他们共有俩个,一个白人一个黑人,皮肤特别黝黑!可能是佛州佬!”
“俩人什么外貌?你们近距离瞧见他们了?”我只感到后背发凉,急切间扭住他,问。
“太黑了,面容看不清,只瞧见其中一个穿红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条纹黑西装,与马德兰那件血迹斑斑的倒是挺像。个子嘛,都比咱们高,显得很壮实。”他抱着脑袋努力思索,大致拼凑出一些特征,问:“你沿路过来有没有撞见他们?”
“没有!Alex,我完了!我这次彻底完了!那两个人,”我睁着惊惶的双眼,死死看着头顶大洞,道:“他们,便是从北加州一路追来的,想要结果我性命的杀手啊!”
“你还是别自己吓自己,既然你没见到,又怎么判断俩人身份?”他闻讯也是一惊,急着拉我走远几步,绕到洞口瞧不见的角落里,问:“难道那家伙几天都不换衬衫?”
“这个,真不好说,我也无法判断。但是你想,在柳条镇上条子们不是说前面撞车,有两个人下车逃没影了吗?”我嘴角哆嗦,扶着他肩头,低声说道:“可那车我认识啊,离开纳什维尔,正因为他们无端跑来剧场拍照,这不是为了追我还会为了谁?”
“无妨,既然敌人都已杀到家门口了,”Alex狞笑着拔出手枪,对我扬了扬,道:“那就利落干净地在此干掉他们。反正这种家伙都有案底,没准也是逃犯,谁也不会来找。”
“这……”听他说完,我不由心头一凛,老实说这种事我还真干不出来。本来不过是保释越境的小事,哪怕被逮住最差结果就是让人在狱中弄死。而如果涉及杀人,我便由小罪变重罪,从今往后真得漂泊江湖。一旦被警察围堵,就是乱枪击毙的下场!更何况,铁莲子真要朝活人身上打,借我一百个胆,也做不到。
正在此时,远处脚步蹒跚地走来一个人,他面色煞白,表情慌张,不住对着我们摆手,示意把枪放下,他是范斯。
“小老弟,你们先把枪放下,我觉得,咱们还是投降比较好。”他指了指身后,让我们去看,只见身后果然跟着两个黑皮家伙,正用枪指着他的后脑。
我只感到眼前一黑,不待他们做出任何反应,借着弯腰抛枪,一蹬败墙,夺路而逃!想我堂堂Holeethmen家的小儿子,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未嗅过的爱情,一天也没有品尝体验,怎甘心就这么死去?!
此时此刻,我已被逼到无路可退,既然这是另一场你死我活,我也只能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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