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的十余分钟里,我们一言不发,各自在周遭找回掉落的包囊和武器,全部堆砌在短隧道里,一边饮水一边吃汉堡,且当作临时的晚餐,填饱肚子再说。
眼前的这条短隧道,大概深度是二十米不到,此前我从未来过这里,对此仍十分陌生。它建有一个拱顶,两侧边墙垂直,内部看不见线缆,四下也没设下照灯。而地面则铺着细碎尖锐的小石块,石子间沾着许多鸭毛,与正厅的食耳小洞内部相似。而它的尾端,是一道平砌的砖墙,材质与短隧道内的石块一致,如果说它是隧道显得过短,如果说它不是隧道,又建得有模有样,外观很是相近,实难判断这处地界究竟派何用途。
吃饱喝足,范斯反手提着砍刀,气哼哼地戴上防毒面罩,朝着不远处的人茧走去。当来到败卵前,他恶狠狠地对其踩上一脚,随后大刀上下翻飞,将其砍成碎末。旋即,大团粉尘扬起,黑白颗粒在气灰中飘荡。我忙往后退出几步,挪到隧道深处去,以免被霉化物沾染,同时对着他大喊,问说大伙正在吃饭,干嘛要败了兴致,搞得自己满身粉灰。不料,生性就喜爱计较的Alex却一反常态,对此视若无睹,只是学我模样后退几步,看着他发泄。
“这算干嘛?那人都已死了,何故戮尸?”我推了他一把,问:“这至于吗?”
“至于,换我也会这么做。”不料,他想也不想,随口应道:“那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我抓了抓脑袋,也探了一眼,问:“那它又是什么?开苞‘白菜’?某种毒株?抑或是植物花卉?死去的动物尸骨?”
“我先来问你,你还记得半小时前我们做过什么?”他紧咬着下嘴唇,面色严峻,说:“我知道,在这个关键时间点可能发生了许多事,多到大家都没意识到。然而它却必然又固定地发生了。但追溯源头,你还是好好回想下,半小时之前的事。”
半小时前?也就是晚间六点前后吧,那时候我与他们前后夹击蛇形伏尔泰,将它射杀并焚成焦炭,大概就做了这么件事。
“不,射杀了那百脚虫之后,”范斯气喘吁吁地回到短隧道,将砍刀往地上一丢,坐下身来,掏出一支Weed点上,闭着眼吸了几口,问:“随后感官又是怎么告诉你的?”
“我记得是提起獍行们的事,好像还提到咱们的喷漆被他们涂改了,你俩也不知是打算上哪去,我记得只是紧紧尾随,也没开口问你们问题。”我也掏出两支烟,点燃后提给法国小青年一支,道:“然后走着走着,他就说那个蛇形玩意儿绝不可能是老婆子,大家就往回走,打算再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死透了。结果我瞧见,躺在原地的却是范胖。”
“嗯,很好,分歧点找到了。”Alex点点头,接过我提来的烟,饱吸一口,说:“你想听听我的版本吗?我建议听完我的,你最好再听听老范的。”
我对此表示无异议,反正本来我也想搞清事件的原委,既然他想说,那再好不过。
“首先,你要明白,咱们这一路支撑过来,除非是面对无法言语的处境,一般都会相互核对,找出个中的疏漏和分歧。所以,你说我们不知打算上哪,仅凭这一层,你自身就会产生疑虑,因为太不寻常了。其实它从未曾发生,只是你头脑记忆的偏差。”
“我还以为你俩打算去看看被涂改的时间,所以没打算问。”
“实际上,在杀了那条百脚虫后,我们原本是打算要离开的,但是将我们喊下的却是你。”胖子指着我,大口吃着汉堡,道:“你说,再稍等等看它是否死透,并且很坚持。如果所有人盯着一个不动的东西看上几分钟,就会心生厌烦,目光会移开看看其他的地方。这种枯燥程度就像去啃法学书本。咱们吧,就这么一直盯着看,最后也看不出任何结果,于是便打算回到原地,再设法通过底下的‘仙境’,找到遗漏的角落,去找寻老马。因为这里实在无趣得很。但就是视线移开后不久,跟着事儿就来了。”
“老范指的是原本脚底下躺着的焦尸,不知何时化成了无计其数的扁平多足虫,个个都有酒樽那么大,爬得满满一地,瞬间覆盖住我们三人。等大家缓过神来时,它们就像退潮的海浪般一下子全没影了,但是此刻,地上还卧着个东西,那东西就是你啊!”Alex双眼惊惶地瞪着我,不住挠着头皮,说:“换做是你,你也肯定会下意识去看一下身后,心想怎么好端端的,一下子成了地上的尸体?这之中肯定是发生了大家全想不到的怪事。”
“我刚才看见胖子平卧着,也是一下子懵在当场,能理解,然后呢?”
“然后?然后看了下身边,你早已不知去向,地上的你悠悠然爬起身,还反问我们为何自己晕在这里?”范斯拿手比划,大致在讲解他们当时与我的距离就是此刻他与Alex的距离,道:“面对如此可疑的你,我们自然是要保持距离,结果身后传来一声喊,那是你的声音。所以我们抛下那个你,往过道另一头追去。而追到声源地点,却见到两个你站在那里,唯一的区别是一个带着安全帽穿老马运动衫,另一个没戴也没穿,这下就彻底傻了。”WWw.GóΠъ.oяG
“而且,这说起来很怪,也就短短半分钟上下,我俩居然谁也记不起来,躺倒的那个你到底有没有戴着帽子,正打算问话辨别,其中一个你忽然就扭开制闸喷火。我根本没料到这一手,结果当场就被烧透!”Alex后怕地抱紧双肩,双眼茫然地望着我,道:“你没挨上这倒霉催的,那种触感,皮肉被烤焦,全身毛发被烧透,喉咙里像着了火,眼珠子爆裂,这全部都是真真切切的。之后,我就双眼发黑,好似自己掉进了一口深井,什么都不记得了。”
“怎么每次我都在扮演着恶人?上一次也是如此,这次又是。既然这样我倒要问你一句。”我颇为不满地扫了他一眼,问:“那么原地爬起的那个我,和两个中没喷火的我此刻又在做什么?”
“我都被烤死了,还哪能记得这些?”Alex打开一听啤酒,喝了个底朝天,恨恨地说:“你问这个胖子,他当时还活着哪,没准能记起些什么来。喂,死胖子,别老是我推问一句你才答一句,主动些好不好?”
“不是我摆谱,问题是我自己也没弄清怎么回事,你说你被烤死了,可我并未目睹经过。所以另外一个没喷火的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当时的我人还没走过转角,仍在这头破墟上,还能看见背后爬起的那个他。”胖子搓揉着脸,眼神有些迷离,拿手指在地上拨弄着小石子。时隔不久,他忽然恍然大悟,说:“我记起来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听见他的大叫,正待过去看看,就闻听背后有人横冲直撞过来,所以刹停脚步,本能地回头去看。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个地上爬起的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下子窜到眼前,拉长大嘴,朝我喷出一团浓雾,接着我也感到眼前一黑,好似自己掉进了深井里,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听得是啧啧称奇,三个人三套版本,各自说得都不一样,但个中,我有个疑问,必须要得到解答。那就是他们俩人的安全帽上哪去了。在我记忆里,明明记得大家都戴着,而转过回来一看,他们头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而且连Alex身着的马洛运动衫也不知去向。
俩人这才品出怪异,一摸头顶,果然什么都不曾戴,跟着便放眼四周,打算去找回来。我却制止住他们,如果一个个分开去探,在这片充满迷幻气息之地,很容易再度遭到伏击。咱们根本不清楚面对的是什么,敌人又是谁,那样做实在太冒险了。
“我觉得找到安全帽事小,这个我一会儿透一透就能有结果,可以先别去管它。目前来说,关键点的巨变已经产生了作用,并且造成的影响业
已结束。”我指着远处那具人茧,问他们道:“你们为何都说它不是死人遗体?”
“咱们在那里杀了百脚虫子,这你总记得吧?在喷火烤死它之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