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谈吐很难判断他们是什么人,而且根本见不到真身,这群只闻其声不见鬼影的低语者来来回回走了几遍,直至传来一个老女人的笑声,耳边所有怪音这才戛然而止。
这种诡异的气氛令人感到无比困惑,我等了几分钟确定他们的确是走了,这才爬出破屋,仔细观察起来。厚积灰尘的过道上,除了我留下的痕迹外什么都没有,这伙人似乎脚不沾地飘在空中,他们究竟是谁?刚才是怎么回事?全无答案。
就这般走着走着,很快我来到过道最尾端,那是个t字型短廊,左侧是个气窗和锁着的独立屋子,右侧横在眼前的,是段往下走的结实木梯,除此之外再无路可去。我先在左边屋门前发力,可惜牢不可开。最终只得选择沿木梯下去。就这样我找到间三、四坪的小屋,不远处似乎正燃着什么东西,有火光在跳动闪耀。
这实在叫我好生奇怪,难不成阴宅里当真住着人?之前那一系列黑雾都是他们搞出来的鬼把戏?想到此我不由停下脚步,谨慎地用眼透了个遍,当确定屋内没人后,这才揭开盖板。
这间小屋俨然是个储藏室,四墙堆满家具,靠得严严实实,既有床铺也有沙发。而那跳跃的光芒,正被一只硕大的金属器皿所遮挡,加之内部大半被灌着稠厚溶液,实难看清究竟是什么。
我轻身跃下,走入这间古怪离谱的屋子。环顾四周,只见家具规整有模有样,立橱中塞满了书本,矮柜上摆着烟缸,还有几口沉重无比的大皮箱子紧贴墙头。而这只金属器是个比我还高的紫铜大花瓶,在其背后,有人用蜡烛设了个圈,光亮正是跳动的烛火,在这个圆圈中央,端端正正摆放着俩件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俩件东西,一件好认,那是alex失踪良久的背包。另一件是个牛皮与帆布缝制的大包,外表腐败不堪,瞧着起码有百八十年历史,正是他受所谓梦呓低语者蛊惑,竭力想要找寻的黑色双肩背!
望着它们,我心头激荡起一股难以按捺的好奇,整个人也随之微颤起来。它对alex有着无法言喻的重要性,也是驱使我们再度涉险跑来废宅的直接原因。最重要的是,这些包里放着的,全部是有关他老爸,神秘的马德兰先生所留下的线索!面对这两只无端出现的背包,每个人都会有偷偷打开的欲念。我承认自己比起别人好奇心更强烈,不论alex这小子将来肯不肯公开,就目前而言,我是首个目击者,实可谓天赐良机,一旦错过则再无机会,何不打开看看,这里头到底都掩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想到此,我飞快窜到跟前,打算抓起它们找个安全之所,细细品味他人的秘密。哪知过于激动,手肘砸在紫铜大瓶上,发出“咕咚”一声,内里灌着的稠液晃荡起来,耳边满是碎音。找把凳子攀着边沿去看,白花花一片好似精银,明光闪耀直照得人眼发花,这大瓶之中所装的,居然是液态汞!
我慌忙扶住大瓶,让它保持平稳不至于倾斜。就在这当口,附近传来一阵微弱的挠墙声,似有人正用细长指甲刮着墙皮。莫非是破了某种机关?将有难以想象的怪物破墙而出?我慌忙抓过两只背包打算窜走,却在此时,抓挠声停了下来,四周再度陷入沉寂。
环顾四周,我竟辨不清发出声响的墙头是哪一片。唯有等它再度响起,才能找到方位。
我这般想着,便将两只背包挪到木梯底下,做好一旦不妙立即拔腿逃跑的准备,跟着来到紫铜大瓶前,对着瓶身敲了一下。很快,那种抓挠声再度响起,这回我辨明了方向,它来自烛光圆圈背后的石墙。
我谨慎地朝前缓步靠近,当快要摸着墙体时,声音再度停止,消失无踪。
“诶?这什么毛病?”我忿忿地叫骂,将耳朵贴在墙头,探出手指轻击起来。
对方也立即有了反应,抓挠变为了有节奏的敲墙声。这是种信号,这附近还有其他人,并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似乎在担心,受到惊吓的我极易一走了之,正打算通过发出声响来叫停我脚步。
对面的人,极有可能会是助我逃出废宅的关键。
耳边传来低微的音乐声,那是youngmc的bustamove(舞起来)。看来对墙那位不是个幽灵,哪有鬼魂听说唱乐的,这是个现代人,此刻正心情愉快地听歌取乐。
我紧闭嘴唇,望着发出声响的墙头,努力咽下口口水,扼制住内心的亢奋与恐惧。手指不停,持续敲击,那端跟着就传来说话声,这不是一个人,应该是两人以上。
“那头的到底什么毛病?”他们中的一个忍不住开骂了。
“你是谁?”我颤声应道。
“诶?有人,我刚才就说,那头是人,都过来,再仔细听听,嘻嘻。”当我将耳朵完全贴在石墙上,那头的声响也变得愈加清晰,说话之人正吸着鼻涕,一副纳闷的口吻。见我不开口,又使劲敲了敲墙皮,连珠炮般发问:“那边装神弄鬼的,你究竟是谁?想干嘛?真是岂有此理。”
这说话之人,竟然是马洛!不仅如此,其他人也在。我不由精神大振,忙放眼去透,只见兰开斯特兄弟和alex正盘腿坐着,齐齐将耳朵贴在墙头,不停用敲击试探。
“是我,喂,都没事吧?赶紧地,过来救我啊!”
“是小老弟?这太不可思议了!”胖子范斯抓着脑袋,语调充满喜悦:“谢天谢地,总算找着你了。我早就说过,你耳朵大福气也大,哪能那么轻易就挂了。你兄弟alex刚才还在断断续续嚎哪,就搞得你好像死了十年八年那样。”
“丫废话少说,赶紧过来救我,这里空空荡荡,我一个人胆寒哪!”
“救?怎么救?他在说过去救他?”这是alex的声音,几个人低声商量了一小会,他接着开口问:“可是,我们要怎么过来你这头?”
“什么意思?当然是用脚走过来啊,这还用磨叽?”我听得一头雾水。
“这下问题变得严重了,人虽然找到,但要怎么对他说呢?”alex将嘴唇贴上墙面,大声叫道:“现在我们三个都在,这里是厕所。昨晚我们遛弯时,你应该看过地形,那里紧贴着外墙,底下就是荒草空地。”
听到此,我震出一身冷汗,再顾不得其他,慌忙调出第三瞳开始深透。忍住不断冲击脑门的阵阵昏晕,结果看过来看过去,我与他们就仅仅隔着一堵墙,这之间的所谓草坪完全不存在。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顺着墙角无力滑倒,绝望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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