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完全不同。”
就这么定睛一瞧,我发现空空荡荡的底厅,除了木梯贴脚线,其他地方也有同样的小门,粗略数下来,大概有七个之多,昨晚看见的那扇,只是距我们最近的一个。
“啥意思?什么开了那么多?是指小门吗?”
“对,许多小门,都做的饶有童趣、五彩缤纷,什么颜色都有。嘿嘿,可就没有你所说的那什么巨颅女或耳朵。”
“不对,食耳之穴通常只有一个啊。”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来来来,”我将他拖过来,朝前指示:“钢琴后的墙体,通向后面饭厅的墙角,还有这边,那里。”
他张大的嘴在之后几分钟里没再合上。
“我明明记得我家老头本子上提过食耳之穴只有一个洞,他还拿水笔画了张小图。这他妈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办儿童乐园?抑或是我记错了?”他指手画脚地比拟,眼中满是迷茫,一番解释无果后,他叹了口气:“那就不是所谓的食耳之穴,但八成不会是啥好东西。算了,找背包要紧,这是头等大事。”
“这就对啰,往后你少在我面前装狙魔人,咱们是半斤八两,只不过你比我会吹,口才好些罢了。”我从肩头卸下枪,在手中端稳踏进屋子,要求他也这么做,说:“我的视力还是可以提供许多信息的,但还是谨慎些。我建议你猎枪把住了,自打出生我就没打准过任何目标。”
就这样,我与他一前一后来到梯道前,距离十来米远时,站停脚步。
我所要做的,是先过一遍眼,仔细看看小门内是怎样一副光景。万一真的蛰伏着难缠的生物,也能吹声口哨拔腿逃跑。
这里足够暗多余光线丝毫没有,特方便我透过墙体去一窥究竟,只见小门背后,确如alex所说,有个锁孔的把手,它是让人故意做反方向的。视线往里探去,并没有一间屋子那般存在,只见得那是条阴沟,长宽高和门洞一样大小。这个深邃的泥沟,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头,湿漉的洞壁里满是积水和各种污垢,长着各种藓类植物,还有不少鸭毛。我试着去看其他几扇门,全都一样。转角频繁外加四通八达,很难分清它们是连为一体还是各管各家。
洞穴比例大于阴沟,小孩也许能爬进去但成年人够呛,它们纷纷往地下蜿蜒,泥土湿滑阴冷,并且朝向一律往北。这便带出个问题。如果是他形容过来的食耳,如此陡峭一个女妖要怎么爬上来;而假设它是数量极多但体态微小的东西,这样的沟洞又显得太大。很明显,能自由进出的生物,起码是有点体积的。
alex站在一旁,专心致志听着分析。我所提供的信息在他看来似是又非,食耳之穴比起沟洞大出许多,而且没有特定朝向,出现在民居内的小门大多是面朝阳。只有穴内湿滑阴冷这点符合,其他的一概不是。他掏出打火机凑过去,火苗随即就让流动的阴风给吹熄。
“走吧,就像之前说的,这东西七分相似,又完全不是,不排除有威胁性,还需小心应付。总之,就是个四不像。”他扶正身子,开始往楼梯走去,回头又说:“它通向一个比较大的空间,空气流动很强烈,这一点就明显不符。真正的食耳穴,就是间极小的屋子,而不是像阴沟那样四通八达。”
alex的背包有可能被拉在卧室里,或在鞋帽间里,具体在哪他也说不清,所以只能每间都看看。路过头一间我探头张望,客房内都是长期废置的铁器,一张似乎被火烤过的漆黑铁床紧贴墙头,四周堆着关实验动物的铁笼子,空气中飘荡着阵阵锈味。这屋里没有背包,只有一顶别人掉落的阔边毡帽。他信手取来戴自己头上,大小挺合适,跟着朝卧室方向努努嘴,示意我去透一透,但这一次,我很坚定地拒绝了。
昨晚最后一次经过时,正有个东西钻在黑色罩布底下,一拱一拱不知在干啥。当听闻我叫喊,它好像愣了愣,跟着就有要爬下床的打算。回想起那一刻,我浑身鸡皮疙瘩顿起,怎么也挪不动脚步,有胆再闯这屋子。他见我面如土灰,只得端稳单发猎枪,紧贴过道另一侧的墙皮,摸索着来到卧室正对面,拿起手电仔仔细细打量。就这样看了会儿,他抓挠脑袋,满脸迷惑地走了进去。
我生怕他粗心大意,只得咬牙紧随其后,一起进了屋子,只见alex正蹲在床前,那张肥大的罩布已让他扯落掉在一边,大床被褥在黑暗中泛着光泽,似乎有生命正起伏着。
靠上前去,见他正用猎枪枪管拨弄,挂在上面的似乎是张河豚鱼皮,湿漉滑腻,密布梭子蟹节肢上的棕红花纹,堆满了整整一床。这些皮囊散发着古怪的酸味,很像腐蚀电池的电解液,气味极其呛鼻,在外来光源的照射下波光磷峋,就跟活物那般。
我可以肯定,这一床不知所谓的碎皮,在昨晚是没有的,因为卧室我俩都来过,屋内没有这股难闻气味,并且黑色罩布本身,也是异常干燥。显然,它是曾钻进里头的东西留下的。伸手去摸,比起鱼皮蛇蜕之类要厚,甚至比人类皮肤还结实,使劲去扯还扯不烂,显得非常有韧性。
就在我们相互猜猜测时,床铺内传来一个沉闷水声,只见鱼皮中央,泛起白色泡沫来。我拉着他急速后退,被带起的鱼皮整片扯开,露出底下焦油色的被褥。大床中央冒出一汪墨绿污水,眨眼间淌过边缘,滴滴答答淌了一地。那股怪味,顿时冲得我连眼都睁不开,而alex干脆没忍住,直接手扶门框呕吐起来。
“我艹,这究竟是睡人用的还是口水井?怎么席梦思还会喷水?不会是底下被藏了什么尸首,高度腐烂尸液横流?哎哟。”他捂着鼻子,几乎是爬滚着出了屋,伴随着呕吐,他快步往更深处而去,说:“这怪味重得我脑仁都痛起来,不行,我得去上个厕所。”
“这屋里也同样没你背包,你到底搁哪了?”我也被味道冲得不行,闪身出来,站在楼道一侧不知所措。原本进去是为了找寻失物,但被一床黏滑恶心的皮囊所吸引,却本末倒置忘了背包。我仔细过了一遍眼,除了那玩意外什么都没有,alex的背包并不存在。
我们曾走过的足迹,只停留在这两间屋内,除此之外再没去过其他场所。可原有的包却不翼而飞。回忆片刻,我记起他为了见证大瓷瓶的位置,曾到过底厅背后的屋子,或许东西掉那里头了。我向着他的方向喊话,打算去楼下找找。
“去吧,去吧,吐完我正大便哪,好硬的屎,哎哟。一会儿我下去找你。”伴随着一顿噼里啪啦,远处传来他阵阵哀叹。
我转身打算下楼,瞧见那顶阔边帽掉落在地,便顺手捡起。在自己脑门上比划,好像大小也十分合适。取下时余光散瞳中闪过一行字母,不由好奇地凑近去看,果不其然,帽内有一行蓝黑墨水手写小字。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真所谓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一桶雪水来!
帽内赫然写着madeleine.francois(马德兰。弗朗索瓦),这顶帽子,竟然属于alex那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老爸,这老汉怀揣一包高卢烟拿着茶花打火机,果真到过这栋废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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