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我老爹是当地一个墓碑匠,我在镇里长大,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少年。五零年代很美好,整座村子都是荷兰人后裔,每家每户都沾亲带故,但地处偏僻,显得比较闭塞。
在镇上,我有个从小就特别喜欢的女孩,她黑黑壮壮,梳着两条大辫,就和座钟上那女孩一样。名叫sabrina(萨布瑞娜),我為她做了架秋千,她每天下午都会去坐,由我从背后轻轻推,彼此说著笑话,那样可以消磨一整个下午。
渐渐地,我们都长大了。有一天我去她家里,想向她求婚。但她老爹却只想著把女儿嫁去城里,最低限度也是附近的大镇,所以他一口回绝了我。
为此,我决定挣一口气,要混出人样,让这傲气的老头后悔自己曾说过的话。乡下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之处,之所以待在那里,无非因為她的存在。因此我决心离开,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几年。那一年她十五岁,她曾说会等我五年,我和她私下约定一定会回来。就这样,我离开家乡,去了外州四下寻找机会。
五年时光弹指间流逝。在那段岁月里,我什么都做过都干过。但很遗憾的是,我不仅没找到机会相反穷困潦倒。所以,我非常不情愿地折回老家,打算去见见她,以私奔的方式带她一起离开,去任何地方生活。同时我忧心忡忡,五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是否能信守誓言依旧等待,这没人说得准。结果当我再次回村,她已经嫁人了。她老爹按自己的意愿,将女儿嫁给了城里一个亲戚,那是个餐具商人,这场婚姻对她而言,其实是件好事。她老爹一直就嫌我穷,直到老死,也没改变过想法。
那段日子我难受极了,真的,我甚至觉得没有活下去的意义,我实在是太喜欢她了。但是她嫁人后,我不知自己到底该做什麼,这种感觉就像你处心积虑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充满绝望。感觉身子四周都被无尽的失望所包裹,一种窒息感。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在那些年到底做过什么。直到有一天,我获悉她和丈夫举家搬到了田纳西,纳什维尔就是她定居的城市,所以漫无目标地也来到这里,开始新生活。我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记起她,但那种感受是那么强烈,我根本身不由己。然后我又给自己一个解释,能生活在同一座都市,就像回到她身边那样,尽管见不到她也完全不知道居住地,但她与我共同呼吸著同一个城市的空气,其实在理论上我与她依旧生活在一起。
在没有她的日子里,我也尝试过自己的生活,但始终平静不下来。随著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逐渐有了点钱,最后,我收购了这座剧院,也开始慢慢遗忘往事。”
“这好像与钟没什么联系吧?”听到此,我侧眼望了望办公室内挥汗如雨的alex,问。
“我正要说起它,造物弄人,十多年后,有次我逛住所附近的yardsale(车库拍卖),无意间发现了这架鐘。当我一见它古朴的设计,立即喜爱上了。甚至,我觉得这架鐘似乎就是天生為我而造,看著它,我想起童年,这简直就是寄托古人而为我量身定制的,哪怕是做梦也不会如此逼真,我必须买下它。在付钱时,有个女人也注意到这架鐘,并先我一步掏钱买了。当我打算去和她商量能否转让,这一抬头,我吃惊地发现,那正是sabrina,她鲜活地站在面前,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天主将她再度牵回到我的面前,而当初的女孩,很难再找见过去痕迹,唯有黑黑壮壮被保留下来。
我在这座城市里居住了那么多年,从来也不曾想过,会有一天再次遇见她。所以说纳什维尔是座神奇都市,有缘之人在这里终究会相遇,不论时间长短。回去的路上我才知道,其实她住的离我并不远,并有了四个孩子,据说和她丈夫很和睦。他们家依旧是餐具供应商。
因有了住址,我和她多了很多见面机会,两家也开始走动。同样,她也把我介绍给家人,只要没事我们就会在一起聚餐。至于我们曾有的关系,本着诚恳和道义,我丝毫不瞒地告知了她丈夫,他们一家也因此接受我的友谊。你也许会联想翩翩,但你要知道,这种爱情是纯凈的,甚至是无法言语的,信守维系羁绊又保有不打碎他人家庭平静的准则,很难抉择。同时彼此间又都捻熟,大家都认识,在两家变得相当亲密后,免不了尴尬。她丈夫是个传统主义者,相当好客之人,总会不时邀请我去家里,当然,他不是不知道,我与他妻子一系列的往事。而我又是个单身,平时也无太多应酬,我没成过家,自从她嫁人后,我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总之,我找不到可以替代她的人。???.xxbiquge.c0m
在每次聚餐时,我们用一种独特的也只有我们自己才明白的方式交谈,例如拿起汤匙代表问候,拿手指在杯壁上滑动代表诉说衷肠,再或者是问对方要柠檬片还是花茶等等,总之就是类似暗号的交流。aucktown的风尚是保守信条,我们都不愿意改变,尽管那时是风起云涌的各种解放束缚新思想潮流。
我与她两人禁忌无法宣泄的情感,让大家维守道德,不敢越雷池一步。因為她过得很幸福,并且深爱她的丈夫。所以我们平静来往,就这样度过了二十年。
几年前,sabrina的丈夫去世了。于是我向她求婚,我觉得那样对她对我都好,那一天见她出神地望著这架鐘,就足已证明我始终在她心头占据著位置。结果她点头答应了。
我和她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前后因为各种不幸彼此分离了四十年,这种兴奋你也能体察。但我们选择谨慎态度,甚至有些惧怕熟人评价地匆匆办了婚礼,没有邀请任何人,连她大儿子都没有通知。婚后的第三天,她觉得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应该让她子女知道,所以出去寄信或是打电话,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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