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尴尬,还窃喜地考虑到了失忆这种可能,自顾自道:“那个,咱们刚才在小路见过面的。我说我要追随您一生一世,做大王您的……”
漠北君打断他:“你刚才抱着我作甚。”
“……贴心小棉袄……”尚清华怔了怔:“您说啥?我刚才怎么您了?”
“你抱着我。”
恍然大悟,晴天霹雳。
这鬼天热得跟烤炉似的,偏偏漠北君体质阴寒,他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往清凉的那边靠,越靠越凉越舒服,怪不得做梦梦到一根大冰棍,幸福地四肢章鱼状齐齐缠上,边舔边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尚清华仔细窥看漠北君的脸和脖子,没有异样的水光,忍不住阿弥陀佛。他小心翼翼道:“您身上冰冷,我怕您是不是要不行了,这才抱着您啊。”
漠北君闻言,嗤道:“蠢货。我天生如此,身体越冷状态越佳。又不是人,冷是要死。”
尚清华一直察言观色,见他表情松动,立即笑逐颜开。正准备打蛇随棍上从桌子下钻出来,漠北君忽地恢复了冷冰冰的音容:“你敢再动试试。”
尚清华立刻不敢动了,可怜巴巴地抱住木腿,像只仓鼠一样团在桌子下。
漠北君道:“你有什么目的。”
尚清华厚颜道:“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一生一世追随您。”
漠北君只当没听见,“你是安定峰外门弟子。”
尚清华现在总觉得别人强调“安定峰”这三个字,就带着一种歧视的意味,生怕他嫌自己没用直接灭了,钻出个头:“大王你听我说,我还年轻,还有上升的机会……”
“进去!”
尚清华连忙退回安全地带。
这个距离,漠北君满意了,他才道:“你助我,是为‘上升的机会’?”
果然心高气傲,不说“救”这个偏向弱势的动词,而换成了“助”这个辅助意味的字眼。尚清华嘿嘿嘿装傻笑。
“不是”?可信度低于3。“是”?漠北君比较鄙夷那类没风骨的小人,这也是为什么原著杀原装尚清华不手软的原因,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这货活着。何必不要脸地承认、上赶着降好感度呢?
好在漠北君心中早有定论,尚清华已经被“啪”的盖上了一个“贪生怕死须溜拍马出卖师门”的章,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冷哼了一声,重新躺下。
尚清华等了半晌,没有进一步动作。
这算是暂时接受了他的投诚?还是……又晕过去了??
最终,尚清华还是没敢贸贸然靠前,窝在桌子底下,胡乱凑合了一夜。
折腾大半晚,早上醒来,尚清华就正式开始了当牛做马忙忙碌碌的一天。
光是上午,尚清华就任劳任怨地上上下下跑了二十多次,给浴桶换了七八次水。
这些水是给漠北君疗伤用的,冰法大爷总归泡在水里方便些。泡不了小半个时辰,好好的一桶温水就能泡成冰渣子。尚清华缩在角落,一边啃随身带的干粮一边看漠北君脱衣服,对他梦寐以求的身材和腹肌羡慕至极。
看着看着,忽然发现漠北君不脱了,盯着他,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尚清华嚼吧嚼吧两下,急急多吃了几口,防止漠北君突然要他把干粮交出来。
漠北君问他:“很闲?”
尚清华忙道:“不咸,这个是甜的。”
他还没来得及再吃几口,几条黑影兜头罩脸扑来。
于是尚清华不闲了,他要给新认的主子洗衣服。
是的,魔族小世子出来就穿了这么一身,又是破洞又是血又是汗的,还能穿吗?当然要缝缝补补洗洗晒晒了。
低魔仙侠世界就是这么的不浪漫,惨淡的、万恶的现实主义!
尚清华发誓,如果还有机会变回向天打飞机菊苣,他下本要写个高魔玄幻流,脑洞可生吞、科学给狗啃的那种,织云成衫,剪月为带,所有的力气活勾勾小指就解决了,再也不需要有安定峰这种悲哀的存在!
贴心地补好了漠北君肾那块儿的小破洞,拧干净挂在屋子里,尚清华觉得这天自己的表现好极了。
于是到了晚上,他怀揣着这份谜之自信,腆着脸想爬上床去。还没靠到床沿,历史重演,又被踹了下去。
他坐在地上,两眼含泪,尾音都在发颤:“……大王啊,你不让我躺在床上,万一你夜里冷了、渴了、饿了、想翻身了……该怎么办?”
漠北君挑眉道:“好办。”
于是他命令尚清华去找来一根绳子。一端系在他手指上,一端系在尚清华……
手指上?金瓶梅词话
哪有那么好的事,脖子上而已。
尚清华躺在地上挺尸,心想这人活得真他妈不如狗……唯一能想到的自我安慰是好歹漠北君不是变态,另一端没系在【哔——】上,那才是不人道咧。
这种含辛茹苦的日子只过了四天,可尚清华真真度日如年。连到了晚上都噩梦不断。
这天半夜,尚清华睡得正酣,又做梦了。
这回他梦见自己还在现实世界,对着电脑嘤嘤哭泣,旁边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壮硕大汉,正拿着一根毛刺刺的黄瓜,状如多毛的小腿,猛力抽打他的脸,边抽打边咆哮:“你写的都是些什么破jb玩意儿!”
向天打飞机拼命躲避黄瓜,奋力辩解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码字了。瓜兄你不要这样!”
绝世黄瓜:“那还不赶快更新!”说着一个绳圈套上他脖子。
万般痛苦中,尚清华挣扎着醒来,脖子还在一紧一紧。顺着望过去,漠北君躺在床上,频率刻板地拉着绑在他手上的那一端绳子。
尚清华有气无力道:“大王你要点什么?”
问了两声,才发现漠北君不是故意在整人。他根本是无意识状态,只是在很不舒服地翻来覆去,手里抓着个东西就迷迷糊糊逮着撒气。可怜了脖子被拉着的尚清华,给他逮这么两下,眼珠子差点给挤出来。
漠北君皱着眉,还在不安分地翻滚。尚清华蹑手蹑脚靠到床前,看了他光洁额头上浅浅沁出的汗珠和飘着微微热气的衣服,明白了。
漠北君的肾,看上去好像只有个小伤口没什么大不了,其实情况有点严重,只是他死撑着不说。再加上冰法系魔族本来就讨厌炎热的天气,时值盛夏,可能伤口正在呈现一种类似发炎甚至化脓的病变。
肾好的这么慢,是不是需要来点肾宝强化一下!
漠北族只要低温就行,没有低温只好创造低温。尚清华嘀咕了一句“睡相真t的差”,认命地出去,不怕夜半三更敲门讨人嫌,要了两把蒲扇,一盆水,两条干净的巾子。回来给漠北君擦了一通,湿巾敷上额头,左一把右一把抄着蒲扇,玩儿了老命地扇。
他边扇边呵欠连天,扇得自己都快两眼模糊了,半梦半醒间,好像看到漠北君的眼睛是睁着的。冰蓝的瞳孔在月光下又亮又冷,像一对瑰丽诡谲的猫眼。
这情形着实吓人。尚清华一个激灵,睁大了狗眼,再好好一看,又分明是紧闭着的。
一觉醒来,发现大事不好。
尚清华昨晚热昏了头,蒲扇摇着摇着,居然趴在床上睡着了。好险好险,万幸漠北君还没醒,醒了不得把自己脑浆子踢飞!
尚清华连忙跳下床,躺到自己床头下面那片领土上。
过了一会儿,床板嘎吱轻微响动,漠北君才坐了起来。尚清华心吁,就差那么一点,再迟点醒来,就要血溅当场了。
次日,得了漠北大王恩准,终于能重见天日,出门上街去走走。
其实是他抱着漠北君大腿哭诉:“大王我干粮断了啊,我修为不到家不像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你再不让我上街买干粮,我饿死了在这屋里当心尸体臭着你……”
街角的铺子里要了碗稀粥喝。粥清如水,低头照见自己的影子,一派雨打黄花、遭人蹂躏的憔悴形容。
正凄凄惨惨戚戚间,忽听背后似乎有人喊他师弟。他一回头,见是四五名袖袍飘飘、仙气泠泠的少年子弟,背负长剑,肃容向他走来。
同门,苍穹山派的同门啊!
是了,已经过了七天了,是组织派人来找他来了!
尚清华热泪盈眶,颤颤巍巍伸出手:“师兄,魏师兄啊!”
为首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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