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拿酒碗喝酒还是不痛快,当年在北庭都护府,我们打了胜仗,都是一人一坛酒,谁先喝趴下谁是孙子,哈哈……”胡长风豪迈的笑着,眼里涌现出对当年的缅怀。
“当然,酒是不能乱喝的,在那个地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不怕死的西域人杀了过来。”
“我有一个兄弟就是这样,他带着五百人出去探路,本来没带着酒,可他们不知道怎么在大漠里遇见了一支商队,那些人一见他们就都跑了,留下几十只骆驼,全是酒。夜晚扎营的时候,他贪杯,喝醉了酒,西域人杀了过来,五百人全部葬身大漠,他被乱刀砍死。”
“我们发现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被秃鹰叼的不成样子了……”
胡长风沉闷的灌了一口酒,不说话了。
“为国捐躯,马革裹尸,死得其所。”李心安宽慰道。
“狗屁的马革裹尸,死的不够丢人的!”
胡长风叹道:“不说他了,喝酒!我习惯抱着酒坛,你们小娃娃就用酒碗。”
“小娃娃……”李心安嘴角一抽一抽。
“胡前辈,我听说您在武评之后,一直居住在关内道,怎么突然出现在长安城外?江湖上一点消息都没有。”
酒过三巡,李心安适时的抛出了这个问题。
胡长风斜了他一眼,将酒坛砸在桌上,咂咂嘴,有些烦躁。
“哼!想起这个老子就来气!”
“之前……我流落江湖,没个落脚的地方,身后跟着这么多兄弟,想着自己漂泊不要紧,总不能让他们跟着我吃苦。于是我就借着武评出炉,在关内道安了居。”
“可是树大招风,总有人来烦我,那些关内道的世族大家、商贾富豪、还有关内道本土的江湖门派,一个劲儿的拿金银财宝上门,要么是请我给他们看家护院?我能干吗?不能啊!老子堂堂一个天山军副统领,要是给那些大家族去看家护院,那是折的谁的面子?那是折的朝廷的面子,军队的面子,九泉之下为国捐躯的兄弟的面子!干这种事,我死了都没脸下午见他们!”
胡长风又揭了一坛酒的酒封,仰头灌了一口。
“还有,就是请我教他们孩子武功。这个我没意见,想学武?我教!只要能吃苦,什么苗子我都能让他成才。当年在北庭,身子再虚的士兵在我手底下呆过一年,都能变得龙精虎猛。可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根本吃不了苦,别说好苗子了,他们压根算不是是个苗,就是一根根葱!”
听到这里,李心安想笑,又突然觉得有些郁闷。自己当年也是一个劲的想学武,拜了不少便宜师傅,现在想想,在他们的眼里,当年的自己是不是也是一根葱?
胡长风叹道:“再有,就是官府的人,他们想请我再度入军。”
“老实说……我不想去。”
“为什么?”李心安惊讶的道。
“因为我在军队里,待够了。”
“我十八岁入军,二十五年的时间,全部撒在了北庭。我可以自信的说,北庭都护府界域所至,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我的血。”
“我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在你身边的人,可能上一刻还在和你谈天说地吹牛皮,下一刻就死在了敌人的手上。大唐边军来了一波又一波,死了一茬又一茬,我们用自己的血肉喂着西域吐蕃契丹这些喂不熟的白眼狼。满口仁义道德的朝廷妄想用仁义感化他们,换来的却是无辜士兵的死亡。”
“我疲惫了,不想再厮杀了。我自认对得起大唐,现在的我,半截身子已经入土,只想好好过完下半生,军队的事情也好朝廷的事情也罢,我再也不想参与了。”
李心安点点头,这个中年男人把他所有的精力心气留在了北庭,他想安稳度日,没人能指责他的所作所为。
“最烦人的,莫过于那些江湖门派!”
胡长风突然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道:
“那些东西,生怕我在关内道抢他们门人弟子,一个个的给我送礼,一群小人,行为与商贾无异,根本就是辱没了武道,辱没了江湖!”
“能踏足江湖的,有哪些是真心实愿想要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的?都是被逼无奈,若是有安稳日子能过,这个江湖,恐怕要少一半多的人。”
李心安叹道:“士子追名,商人逐利,江湖人最复杂,名利都要。他们怕前辈断了他们的财路,也不是不无道理。”
“哼!老子就是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要不是我贪图清净,还真要在关内道和他们争上一争,看看是我胡长风自不量力,还是他们这些地头蛇脸面扫地!”
听着胡长风的话,李心安没来由的想起了种南浔。
种南浔当年也是意气风发的人物啊,一度挤进了天机楼武评第八,可惜最终还是被人情世故弄垮了心神,如今的他,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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