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出去。
黑暗中传来他渐行渐远的声音:“通轨坊守将吴汉升,殿下会记住你的……”
……
等李心安他们回到皇孙府的时候,寅时已经过半,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必须在天亮之前,把永和坊封锁。
邪里牙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在半路上,李心安就让他带着李俶的腰牌去了永和坊。
那里早有“天众”的人在接应,李心安他们回到皇孙府后,就要马不停蹄的追上邪里牙。
皇孙府内十分热闹,李俶的几位幕僚老先生拖着行将就木的身体聚在书房里,给他盘算着该如何把长生教这一档子事和杨国忠扯上关系。
李俶已经派了一波人去河北道鲜于仲通的老家,虽然如李心安所说他很有可能已经死了,但总归要找点证据的。
忙碌了一个夜晚没有合眼的皇太孙一脸倦容的坐在书房前的台阶上,只觉身心俱疲。屋里那几位老先生正为了怎么陷害杨国忠吵得不可开交,李俶在里面听了半晌,只觉身心俱疲。
他现在宁愿像李心安那样真刀真枪的找人打一架,也不愿意在这里听这几个老头子争辩。
外面一阵聒噪,许是有人闯了进来。李俶茫然的抬起头,就看见李心安扛着一个人,向他走来,身后的慕容白也拖了一个。
“殿下!”李心安把肩上那人扔在地上,抱拳道:
“这两个,就是长生教派出去掳掠孩子的蛊师,被我们在通轨坊抓获了。”
李俶惊喜的站起来,道:“问出长生教总坛的地点了?”
“是!”
“好!”李俶难掩心中喜悦,哈哈笑道:
“我现在就进宫面圣!”
李心安抱拳告退,一刻不停的赶往永和坊。
数十骑在街道上奔驰着,一路上遇见了好几波的金吾卫,但李心安连停下来解释都懒得做了,直接纵马忽略他们,留下一名“天众”出示皇孙府的身份。
他对永和坊已经是熟门熟路,遥遥看去,永和坊的城墙上已经燃起了火把,将城墙周围照耀的如同白昼。
永和坊守将孙安国已经等候在了门前,李心安拉住缰绳停在他面前。
“孙安国将军,事情的经过可都知道了?”李心安翻身下马,向坊市内走去。
“回大人的话,卑职已经知晓。从子时卑职收到皇孙府的消息后就开始着手准备,永和坊内的一千五百名精兵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动。”孙安国边走边说道。
这个人倒是干练……李心安点点头,道:
“士兵不要集结在一个地方,把他们分散到四个坊门,并且派出人马沿着整个坊市不停的巡视,切记,一刻都不能停。同时派人把手水道,以防长生教的人沿河逃离。”
“是!“孙安国牢牢记下李心安的话。
“邪里牙呢?”李心安问道。
“回禀大人,邪里牙大人自从来到这里吩咐人去监视长生教贼人后,就问我要了副将曲利出由的地址,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你的副将,曲利出由?”
孙安国虎躯一震,似乎是已经知道了答案。
或许他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是寄希望于李心安,期待他能否定自己的猜想。
“长生教能在永和坊蛰伏五十多年,不仅仅是勾结了朝中重臣,你之前的历任永和坊守将副将官差,都脱不了干系。
“这里面的水很深,要杀的,要抓的,还有很多。”
李心安意味深长的看了孙安国一眼,道:
“孙将军,我知道,你和曲利出由袍泽情深,是当年契丹草原卧虎关之战剩下来河北第九团仅存的几人。但你要知道,曲利出由不再是当年的血性男儿,他瞒着你暗中贪污了军饷两万余两,与长生教勾结为其提供庇护,巧取豪夺得来大量钱财,而你却还傻傻的把他当作兄弟。”
“孙将军,别做傻事。”
“卑职知道!”孙安国咬牙道,两只眼圈泛红起来,斗大的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
“曲利出由罪无可赦,他若是反抗,请允许卑职亲手处决此贼!”
李心安暗叹口气,这些情报都是他从那个服下了癫神散的长生教蛊师口中听来的,当时听到这里时,在场几人都是唏嘘不已。
一个在边关血战半月,每日与死人为伴、秃鹰为伍的好男儿,回到长安后,做了官,成了家,立了业,居然成了一副与先前大相径庭的面孔。
谁会能想到,一个大唐英雄,会堕落到如此地步呢?
不远处响起“踏踏”的马蹄声,邪里牙带着五花大绑的曲利出由回来了。
那个被邪里牙拴在马后一路拖着过来的曲利出由高声叫骂着:“混蛋,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么对待本官,还不快放了我……”
一道长长的血迹从大大街的远处延伸而来,曲利出由的后背已经被地面磨烂了,但这个男人竟然没有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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