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出门在外,吴乡就不敢造次了,他可不想让别人说自家少爷没家教,管不住手下奴才。
院里的石桌倒是不小,六个人围坐在一起,还绰绰有余。全万仇狼吞虎咽对付着桌上的饭菜,溅出了不少的油滴。坐在他身边的种南浔脸色铁青,身上洁白如雪的衣衫早被油渍浸染的不成样子,他恨不得给旁边这人一巴掌,吃!怎么不吃死你呢?
常玉借着这个机会,对师弟报以了灿烂的微笑,“师弟啊,这两天师兄都没看到你过来,在忙些什么呢?”
细嚼慢咽的李心安闻言,放下了碗筷,苦笑道:“我前两天病温了,一直在床上躺着,屋子都不让出去,没办法来见你们啊。”
坐在他身边的裴旻摸了摸李心安的额头,“还是要注意休养,你这病还没好利索。”
李心安“嗯”了一声,看着裴旻,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你我师徒不用顾忌。”裴旻笑道。
李心安叹了口气,“铁甲门褚赢生……死了。”
闻言,狼吞虎咽的全万仇与悄悄摸到剑柄的种南浔都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李心安。
“就在我回去的那天晚上,他策反了我院子中的一名马夫,潜进了李府,但还是被李林甫得知了消息,提前在李府的地下机关内埋伏了一千五百名精锐士兵,还出动了三架床弩和圣人派给他的一支三十人的陌刀队。褚赢生就是被陌刀……砍成了肉泥。”
回想起当初的情景,李心安只觉又是一阵恶心。
“这件事,我知道。”
裴旻淡淡的道,抚摸着李心安的小脑袋瓜,笑道:“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病温了,原来是被吓到了。”
“您知道?”李心安瞪大了眼睛,这件事本应该是李府的不传之秘,怎么会被裴旻得知?
“不止裴旻先生,整座长安城的二品以上高手,都能感觉的出来。”种南浔接过了话茬。
“那天晚上,我与先生交手后,正在家中密室在静坐领略剑气之道,却被门下弟子打断,我出门一看,院子已经被金吾卫团团包围。我正百思不得其解,随后就感受到了褚赢生归真境的气息,我才恍然大悟,这个愣头青,居然……”
他不再说话了,叹了口气,眼里深处有些难过。
他与褚赢生,在天机楼武评之时见过数次,也有所交手。算不上是至交好友,但也算是英雄相惜,如今褚赢生已死,他难免会有一种荒凉之感。
全万仇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也是,原本在家里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人叫去了县衙。一到那儿,就看见县太爷哭丧着脸。一个金吾卫的将军跟我说让我今晚不要离开,今晚过后那边不再有拘束。我哪儿会鸟他,刚想离开,就看到县衙前的大街上一群禁军啊,刀全出鞘了。我当时就知道肯定出大事了,不过我离得远,修为还低点,没感觉出来是褚赢生。第二天到了城里,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他又感叹道:“敢为常人之所不敢为,真不愧是一代英雄啊。只是做的这事……自己送了命不说,还把长安城都搅的不得安生。”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天全城戒严,所有的江湖人士都被严加看管了起来,不少人都是被投进了大牢。你师傅我也是不例外,当初来看管我的可不只有金吾卫,南北衙禁军,左右羽林军还有我在朝中的同僚旧识,哈哈,可有不少人,苦口婆心的劝我不要做傻事。”裴旻说道。
“常玉这小子当时都吓傻了,跟我说老头子你是不是也掺和了一脚,你找死可别带着我啊,禁军老爷们,我是良民,我不认识他。哼,臭小子,还有脸坐着吃,站着去!”
常玉一脸悲愤,我招谁惹谁了,自己做的饭自己不能吃了?
他现在是恨不得裴旻当初掺和了一脚,好把他抓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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