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溥道:“应当以东厂联同户部,方为妥当。”
“嗯。”
朱祐樘点头,似也同意这个观点。
不能只让一个职司衙门去查,免得又会出现言路阻塞,虽然这件事跟户部相关,理当让户部回避,但叫朱祐樘只因张延龄一番话就不相信自己任用多年的户部尚书,那也太武断。
就算有怀疑,事情还是要交给户部,以体现皇帝对户部和朝中重臣的信任。
“那此事,就交由东厂和户部双线去查,一来是要将京师药材商勾连外夷的事查清楚,再者……”
朱祐樘言语稍微顿了顿,用很严厉的口吻道,“耗羡之事,定要给朕清楚的交待!”
“臣等领命。”
在场众大臣都行礼。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朱祐樘又看着张延龄,语气却变得柔和:“国舅,你平时做事要更加检点,身为朝臣各司其职不得擅自僭越,不该你管的事少掺和,否则朕必定严罚于你!”
最后朱祐樘还是严厉警告了张延龄。
但怎么看,都像在做个样子给大臣们看。
在场都是明眼人,若是最初张延龄被状告欺行霸市时,朱祐樘的确是有意对张延龄施加惩罚,等现在张延龄在朝堂雄辩滔滔,皇帝还要降罪张延龄,那就太说不过去。
朱祐樘即将解散这次乾清宫议事,或许意识到只警告一下张延龄,不足以服众,于是补充道:“国舅,朕罚你闭门思过,半月内不得随便出府,朕最近不想再听到有关你的风闻。”
“臣领旨。”
……
……
张悦从乾清宫出来,心情还不错。
被皇帝禁足,看似惩罚,但以弘治帝的英明,自然能知道谁是向着大明朝廷的。
朝廷有弊端,那些大臣一个个心理透亮但都不肯说。
即便我揭穿此事的方式有些粗暴直接,但架不住用心以诚啊。
你禁我足,不过是给朝臣一个交待,说明你没有回护外戚之心,但其实你满心都是想回护我这个小舅子,咱哥俩心知肚明就行,管他们那些大臣怎么想呢。
再者说了,按照历史发展,哈密城再次失守恐怕就是这几天的事。
到那时……
我所说的最严重的事都被验证,那剩下的事,好像药材商里通外夷,还需要证据吗?
辩论的技巧,就是把小事往大事上套,大事不虚,那小事不辩自证。
张悦无形中给大明君臣下了个套。
张悦人从乾清宫出来,本来要跟众大臣一起从奉天门出宫,但或许是朱祐樘意识到这次张延龄开罪了朝中文臣,特地派萧敬出来,让萧敬送张悦从东华门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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