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鱼的份上,你刚才我趁我睡觉的时候对我的那一通捣鼓我可以豁免不计较,但是……你告诉我,你认不认识一个名叫嬴秋的老家伙?”
魏颉大感奇怪,点头应道:“认识啊,适才我使出的那一式意气剑招孤烟直,就是他传授于我的。”
魔族往日辉煌的江河蛮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小声呢喃道:“果然认识,难怪那一剑的‘意气’与那老家伙会如此相似……”
魏颉更加糊涂迷惘,“难不成你与那剑圣嬴秋嬴老前辈有关系么?”
体型魁梧异常的俞肥哼哧了一声,那张本就丑怪难看的脸变得愈发狰狞诡异,上下两排外展獠牙打磨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响声,他用无比阴鸷的嗓音说道:“关系?对,是有关系,不过是仇人关系。”
稍作停顿后,又加强语气厉声补充了一句:“天大的仇人!”
“啊,仇人?”魏颉慌忙问道,“不是吧,你一直生活在这江水之中,如何会与那嬴老前辈结仇的?”
俞肥挑了一下单边的眉毛,甚是不屑的随意答道:“他-妈的,嬴秋就是那白虎帝君白佥转世下界,你说老子如何与他结的仇?”
魏颉登时如遭雷击,险些被惊脱了下巴,头皮止不住的发麻,他颤声问道:“什么?!白,白虎帝君是嬴老前辈的上一世?”
青面獠牙的独眼魔眯眼扣了扣鼻孔,无情嘲讽道:“你居然连这事儿都不知道,还跟我说什么你认识嬴秋,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抄起酒坛子一饮而尽,好心给魏颉慢慢解说道:“本大爷自愿以长江为牢后过了十几年,有个和你岁数差不多大的年轻小子乘载一艘小船来找我,那小子告诉我,他就是天庭五帝之一的白虎帝君白佥,只因麾下统帅的剑兵剑将实在太多,又在那场登天之战里剿杀了最多的魔族,可谓‘功高盖主’,不得以向诸神共主请辞,将莫大兵权让予自己培养出来的三名弟子后,主动携带着前世记忆转世临凡。也不知是自己选的呢还是天道机缘使然,让他投了个皇子的龙胎,当了大禹国开国皇帝嬴霑的长子,还得了个新名字,叫作嬴秋。”
听到这儿,魏颉忍不住打断道:“大禹国太祖皇帝的长子不是叫嬴季么?当朝天子嬴勾的祖父,禹德宗嬴季。”
俞肥轻“哼”了一下,毫无所谓的说道:“这嬴秋怎么说也是昔日天庭兵权最雄壮的帝君,只要他想,搞不好连那天庭共主都做得来,会屑于去和凡间的亲弟弟相争皇位?是他自己放弃了太子头衔,好让世人只知有太子嬴季,而不知王朝有他嬴秋。”
魏颉“嗯”了一声,对此言论深以为然:“原是如此。”
江河蛮圣沉吟了些许时光,又说道:“那次刚一见面,三言两语表明身份后我们便即又打了起来,白佥转世为皇子嬴秋虽才不过短短十数年,修为却是半分也不逊色在天上的时候,两世为人增加的经验阅历,更令他的剑道造诣拔高了一筹,第二次交手的结果依旧是我败北,他再一次手下留情,仅仅刺瞎了我一只眼睛,并没有夺走我的性命。打完以后,那个姓嬴的‘小子’取下了腰间别着的酒壶要请我喝酒,老子二话没说就接过酒壶喝了起来,之后我们就一起坐在小船上聊了起来,喂,你猜我们聊的都是些啥?”
魏颉理所当然摇头表示不知。
俞肥自顾自地“嘿嘿”笑了好半天,继续说道:“那老小子居然是来找我诉衷肠、倒苦水的!他跟我讲了自己这一世重生后的滴滴点点,比方说他不愿喊亲爹作爹,要和那大禹嬴霑皇帝脱离父子关系,为偿父母哺育之恩,带着面具亲赴战场数载,一剑曾挡百万师,杀得中原六国灰飞烟灭,为大禹王朝统一天下立下了莫大的功劳,总算是再也不欠嬴霑半分了;再比方说他好不容易无债一身轻,想过几天快活逍遥的日子,怎料在某家青楼里碰上个叫作叶思燃的小姑娘,那丫头的身份同样煊赫不凡,据说是那玄武帝君叶光纪的亲妹妹,封号‘北方圣洁仙子’,嬴秋明确告诉过她自己压根就不喜欢她,岂料那油米不进的傻丫头仍是天天死缠着不放,怎么甩都甩不脱,烦得嬴秋连去逛窑-子的心情都没了,哈哈,真是有趣得紧呐!”
魏颉听得瞠目结舌,哑然无言。
身为魔族在人间最后幸存者的俞肥忽又想起了点什么,接着说道:“对了,姓嬴的跟我说,他孤身踏上江湖以后立下了一个志愿,那就是要给这方人间当一当‘守门人’。至于要怎么当守门人嘛,哎,那老小子也真是够极端的!但凡有人的修为跻身了九阶尘仙境,他立时知之,然后就会去找到那个人并给其两个选择——一个是在嬴秋的帮助下从洞开的天门里飞升成仙,另一个嘛,那就是和嬴秋打一架,若是赢了……呸,怎么可能赢啊?!姓嬴的虽已被从仙箓里除了名,但他仍算是天上天下所有剑的共主,单论剑道造诣犹胜过那位至高无上的天庭主宰,这样举世无敌的家伙他-妈还有谁能打得赢啊?反正只要是和嬴秋交了手的,那下场不用多说什么了,必然是只有一个‘输’字!没错,是输,不是死。凡是输给了嬴秋但依旧不愿飞升的陆地尘仙,还拥有一个选择的权利,那就是要么约时间再打一场,彻底分出胜负、决出生死,要么就乖乖的找个地方隐居避世,此生再不能与人动手,处境之悲催无奈,基本上是和本大爷一模一样的。”
魏颉脑中嗡鸣作响,后背脊梁骨涌起一阵强烈的刺激,此刻的他想通了好多先前想不通的事情——
剑圣前辈昔日为何扬言豪称世上只分两种人,修为境界尚未跻身陆地尘仙的家伙连看都不用看?
刀圣关昭为何拒绝飞升,心甘情愿的在麦庄里种地除草当庄稼汉九年,最终不听劝阻执意孤身赴约,人与刀皆命丧昆仑雪山?
盈盈岛岛主沈腰为何仅是在小岛上空高呼了一句“我愿飞升”,即有一道剑气自西而来轻松破开天门,助其飞升成圣?
那日在长公主山脚下,嬴秋为何要说被世人尊称为“释圣”的一衲禅师萧元忠再也无法走出猿猱山青泥寺?
……
林林种种,诸多谜团都豁然开朗。
只剩下最后一个难解的疑惑。
魏颉尝试着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近乎疯狂的复杂心情,正欲开口问些什么,高空猝然间传落了一个熟悉的公鸭般难听的嗓音:“俞肥,是老夫握不住剑了,还是你这家伙皮痒痒了?”
尚没来得及抬头去看,一名以双剑为足,身披白老虎皮,背后扛着一个巨型深青布袋的黑瘦老人从天而降,“笃”的一声脆响,疾速坠落在了大船船头。
“嬴秋!”
靠着来者周身那股虚无缥缈的“剑意”认出了此人乃是嬴秋的俞肥满脸惊诧不可思议,“你……你腿怎么断了?!”
那个黑瘦如松的白发老者冷笑一声,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重重往俞肥的脸上啐了一口浓痰,沙哑着嗓子喝骂道:“老夫当年是看得起你,这才来找你喝酒聊天的,你他-妈倒好,真是一点儿秘密都没给老夫留啊!”
脸上挨了一口粘稠唾沫,颜面尽失的江河蛮圣勃然大怒,近百年积累的怨气陡然间自胸口悉数催发了出来,再无半分一叙旧情的温和想法,它指着那个白发老头暴吼道:“来,几十年未见了,咱们来打这第三场!”
“磅”的一记震撼巨响,靛蓝色的庞大身躯猛然间跃离了此处甲板,恐怖的冲击力令大船险些为之侧翻沉江!
魏颉和许灵霜互相紧紧拥抱着以保持平衡,而那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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