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红披彩,门楣上有一块檀香木匾额,写着“紫嫣楼”三个十分显眼的亮金大字。
大门处贴有一副红底黑字的工整对联,上联是“风月无边胭正红”,下联是“醉生梦死脂正浓”,横批——“天下第一快活”。
魏颉下马以后,将大白拴在了门口的石柱上面,与那个单论形象已经很是“人模狗样”的杨-得志一同迈步走了进去。
青衫,与黄袍。
一入楼中,便闻四周莺莺燕燕。
既有推杯换盏之语。
又有巫山云雨之声。
更有一阵阵芬香至极的软腻气息扑鼻而来,叫人忘乎所以。
果真是个恩爱无休之地、倒凤颠鸾之所。
紫嫣楼的老鸨见有衣着华丽的客人进楼,忙不迭地赶过去招呼。
只见那名浓妆艳抹,穿得可谓花枝招展的妓院老鸨,咧开了她那张艳红亮色的嘴巴,大冬天摇着绣花扇子,扭着那两瓣圆润屁-股,一脸谄媚地迎向了魏、杨二人。
“哟,这不是我们的杨爷嘛,有日子没来啦!”老鸨一见来者是那个向来出手相当豪阔的杨-得志,满脸谄媚,几乎连眼睛都快笑没了。
“那个,花魁窦妙的演出是不是还要再等半个时辰啊?”杨-得志仰着下巴说道,“快去叫些漂亮姑娘来陪我们喝会儿花酒!”
说着眼神简单示意了一下身边的那位青衫公子。
魏颉撇了撇嘴,从兜里掏了两枚金灿灿的大元宝出来。
许秋山及其一众弟子尽皆不幸殒命以后,滇戏班子的公众财物就悉数归了班主之女许灵霜所有,而魏颉凭借着与小霜儿的那层亲密关系,可随意调动使用那部分钱财,加之先前的一些存银,身上其实还算是蛮富裕的。
老鸨瞧着那两枚硕大的金元宝,眼珠子差点没从眶里掉下去,使劲儿咽了口唾沫,眉眼弯弯的问道:“姑娘有啊,我们紫嫣楼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姑娘,不知二位爷想要什么类型的?”
杨-得志兴致勃勃地说道:“自然是胸大屁-股大,腰细,嗓子好听的,还有……皮肤水灵的。”
老鸨应了个喏:“得嘞,我先喊几个姑娘来陪二位贵人喝点儿酒,等半个时辰一到,我再过来喊两位去胜仙屋里瞧那花魁弄舞?”
“好,我们就在这里先等上一会儿罢。”杨-得志一脸“小人得志”的快意神情,“酒和姑娘,多多益善,保管少不了你的银子!”
老鸨听到“银子”二字,立刻眉开眼笑,弯腰伸手指引道:“两位这边儿请!”
魏颉和杨-得志在青楼老鸨的引路下,在两张空桌旁坐定,很快便有六个妆容艳丽的彩衣女子端着精致酒壶走了上来。
三三而分。
魏颉眉头紧皱,脸上明显浮现出不悦的神色,冲围上来的三名酒妓肃声说道:“不必管我了,我独自一人饮酒便是。”
那三名彩衣女没什么眼力价儿,即使听了这话,仍在“咯咯咯”的娇笑个不停,其中一女更是将那只纤手轻轻搭在了魏颉的肩头,凑近上去,腻声软语邀酒道:“公子哥儿,一个人喝酒多闷呐,让奴家陪你喝吧……”
魏颉鼻子里闻着浓烈且刺激的香氛气息,那股足以令寻常男子定力尽丧的奇妙味道,全然对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产生不了什么大的影响,只徒增其心中的厌恶和反感罢了。
见魏颉的脸色甚为难看,杨-得志心下一阵担忧惶恐,急朝另外那三名彩衣陪酒女喊道:“喂喂,都他-娘的到我这儿来,没看见我家魏公子今儿心情不好么?!”
那三名睁眼瞎的女子这才悻悻然地离开魏颉,来到了杨-得志的酒桌旁。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身穿华贵黄袍的杨-得志总算“壮志得酬”,在六女的陪伴之下喝起了好一顿花酒,席间行诸般酒令,开着各种不堪入耳的鄙俗荤-玩笑。
觥筹交错间,饮酒的姿势体态更是千奇百怪、匪夷所思。
魏颉则是一人一桌,拿着个镀铝酒壶自斟自饮,从始至终都目不斜视。
无愧于“正气”之字讳。
当得起“正人君子”之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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