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时间,练至了其中的最高境界,也难以扛御住超凡剑术“大漠星辰诀”的强厉攻势,更何况他不过是浅尝辄止,学一点就不肯学了。
身为九龙山匪寨二把手的霍元窠秉性使然,性子粗放不羁,习武更是对那些灵巧费神的上乘技艺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若是真男人、真豪杰,就不该心存取巧的娘们儿想法,就该花最多的时间刻苦打磨体魄、熬炼筋骨,追求那“一力降十会”的无双境界,只要势气力道足够,刀法技术不够精湛也能弥补得来。
当年在九龙山地势最为险峻的要塞豺狼口,霍元窠正是靠着那股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道魄力,以及“浑身是胆、视死如归”的英猛勇气,仅凭一人一刀,便成功退却了千余名朝廷精锐士兵的全力冲锋,守住了西面的塞口山谷,不令王朝的一兵一卒入山。
落雁塔内部最高层的这一战,魏颉的剑术高出一尺,而霍元窠的武道气势更胜一丈!
一剑一刀。
全力互杀!
魏、霍两人互拆招式,转眼便交手至了一百多的回合。
魏颉由于剑术技艺高出不少,且防守躲闪更是精湛,百招过后,仍未被劈中哪怕一刀,而那名束发汉子霍元窠倒是被血灵剑斩到了数下。
若非霍元窠身上那件名为“银霜”的宝甲品质绝佳,可抵御住莫大的杀力,只怕他当下已因受伤过重而倒下了。
经过几轮来自血灵剑朝天阙强猛剑击的冲刷洗礼,宝甲银霜上留下了数道或深或浅的凹印痕迹,每多留一痕,宝甲的品级必会下降一分。
随着战斗不停推进,宝甲的损伤也愈来愈大,向来珍爱此甲的霍元窠虽心疼得要死,但也丝毫不影响他拼命挥刀,誓要尽快击杀眼前那个青衫浑小子的决心。
蓦地里,魏颉抓住良机刺出一剑“孤烟直”,意气迅猛无匹,“咚”的一下,一剑在那副价值连城的银霜甲上面戮出了一个颇深的大凹坑。
霍元窠顿觉中剑的前胸处剧痛无比,如遭锤击,但他毕竟是个身经百战的草莽硬汉,这点程度的疼痛倒也能消受得下,披甲汉子刹那间暴喝一声,竭力向前方猛地踢出一脚,踹中了那袭青衫的小腹,借着那股不小的蹬劲儿,两人拉开了足够的距离。
魏颉腹部冷不丁中了一腿,幸好敌人出招的脚步不够完美,力道不甚充分,这一下倒也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损伤。青衫剑客遂以血灵剑护住前胸,接连后退数步,勉强卸掉了这一腿的强劲力道。
但见那银甲汉子霍元窠躬着腰站在前头,浑身微微颤抖,浓白色的莹莹霜气飞速裹挟住了那柄宝刀“镇三山”,眼神里射出寒光的他并不言语,只是阴恻恻地冷笑了数声,随即持刀的右臂大幅度一甩——
三颗体型不小的雾状白球从刀尖荡了出来,直向魏颉急速袭来!
青衫年轻人急忙摆了个稳扎稳打的御敌架势,横剑在胸,运足了本命真气,决意硬扛下那三颗显然威力惊世骇俗的雾化白球。
伴随着凌冽劲急的刀罡,三颗真气大球已然掠至了魏颉的面前,怦然撞在了那柄在剑胚里品质最高的血灵朝天阙之上。
霜气为剑罡和剑意迅速侵蚀冲刷,消散极快,被迫朝四处激荡而去。
有不少气息波及到了那名石榴裙小丫头的身上,若非许灵霜体内有魏颉提前注入的部分“紫霄真气”,仅有一阶筑身境的她,多半难以承受得住这些汹涌磅礴的“流霜”。
三颗真气霜球很快被消磨掉了一大半,就在魏颉准备一鼓作气将其击碎之际,三球中的一球竟以肉眼几不可见的电速脱离了剑刃,往右边疾窜而去。
魏颉大惊,心下立即暗道一句“不好”,忙以本命真气击散震裂了剩余的两颗霜白小球,接着骤然间转身——
仍是晚了一步!
那颗脱离开去的霜球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恐怖速度撞击在了魏颉的后心,“磅”的一下剧烈响动,青衫客登时惨呼一声,整个身子如一棵轰然颓倒的树木一般往前摔去。
石榴裙许灵霜当即大惊失色,骇得面容煞白,望向颜面触地,身后冒着腾腾白雾的魏颉,悲戚万分地嘶声叫了出来:“大胆哥!”
她转头瞪向那个害了自己大胆哥的罪魁祸首,见霍元窠正欲再度挥刀杀人,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什么,掣出腰间的金鞭思-春、念水,大踏步疾冲了上去。
看到青衫剑客被自己一击打倒,霍元窠胸中痛快得当真无以复加,爽得头皮发麻,嘴角都不禁上扬了起来。而此刻那个一看就没多少修为的红裙小姑娘居然不知死活的向自己冲来,他便饶有兴致地挥出了一击普通刀罡,打算先行劈死了这个模样秀气的俏丫头,再去取走那个倒在地上的臭小子的性命。
就在大汉霍元窠松懈防备,以为必然能轻易得手的时候,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一柄尺子形状的通灵物拖曳着淡淡光彩流萤,从那名青衫小子的右手袖口乍然飞出,夹杂有肉眼可见的妙绝真气,一下便震荡开了那股原本可将人一刀两断的罡气!
霍元窠为眼前这一幕所震撼,心神有了极其短暂,甚至可以完全忽略不计的恍惚。
不过是片刻的疏忽。
已足够致命。
当他意识到大祸临头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两柄体型十分细小的夺命飞剑,避开了那副亮银色轻制铠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惊人速度,深深扎进了位于霍元窠后颈根骨处的两个重要窍穴之中!
飞剑本就带着不俗的杀力,纵是刺入肌肉里都会对人体造成不小的损害,更何况是被称为“绝对要害”的颈部根穴呢?两处窍穴被封,等于是暂时性地被废去了周身根骨,再不能使用点滴内力,与一个废人别无二致。
莽夫霍元窠如同一具木头人般的杵在原地。
青衫魏颉从地上爬了起来,笑嘻嘻地走至那名银甲汉子的面前,一把夺过其手中那柄覆着厚实白霜的稀世宝刀,抬头问道:“可还有什么遗言么?”
那个曾经一刀退却千人的魁梧大汉用鼻孔重重出了一口浊气,就算知道自己立刻就要殒身毙命,仍是不肯低头求饶,霍元窠高翘着他那长满了胡茬的下巴,骂出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脏话:“我去你奶-奶的……”
魏颉不愿听他多骂,仅是低声赞了一句“是条汉子”,便即用左手挥动那柄狭刀镇三山,一下子割去了霍元窠的那颗项上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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