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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相爷上午回过一趟府,后又出府办事儿去了,问过门房小厮,说相爷大概得晚上天黑才能回府了。
天黑?那就不急了,且得等上几个时辰呢!
白颜卿虽有些头疼脑热,但也不是什么大病,左右不过是被昨儿夜里惊到了。所幸胃口还可以,她喝了些汤水,稍稍精神了些,便拉着采星往任氏院里去了。
途径有人处,白颜卿总是靠着采星,一副弱不禁风,似要摔倒的模样。还不经意间,拨乱了几缕发丝,更显的人憔悴不堪了。
有好事者上前,欲帮采星一同扶着白颜卿,却都被采星拦住了。曰:小姐病重,怕过了病气给他人。
这下子,整个白府都知道,白颜卿生病了!
短短半柱香不到的路程,白颜卿和采星,楞是走了快半个时辰!
到了任氏院前,白颜卿也不急着进去,和采星在院前儿立了约莫半个时辰,确认府中下人,都能看到了,方才堪堪儿挪了脚步进去。
任氏自然是知道白颜卿来了,但她有意为难白颜卿,遂尽管下人回禀了,但她也未曾留心,也未曾让白颜卿赶紧进屋。
“请祖母安。”
由采星搀扶着的白颜卿,见到任氏,依旧是毕恭毕敬地屈身请了安。
“嗯,既病了,还来我院里作甚?不好好歇着。”
任氏这一开口,正中白颜卿下怀。
“颜卿来求祖母开恩,饶了莲儿罢。她损坏了祖母什么物件儿,孙女来赔。”
白颜卿只说是来求任氏宽恕莲儿,对于任氏说让她歇着这样的话茬,却一句也不接,只当是没听到一般。
此时,白颜卿和任氏说话之时,是站在任氏院中的,院门大敞,她们二人的对话,但凡经过此院外的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像是特意摆给白颜卿瞧似的,那院正中央的地上,赫然是碎了几瓣的瓷茶盏。白颜卿斜眼瞥了几眼,不过是普通的青瓷盏罢了,值不得几个铜板。
按照以往,这不过是责骂几句,在丫头的月例里头扣些便罢了,段段是不会将丫头留在院中罚跪这么许久的。
瞧着院中瑟瑟发抖的莲儿,白颜卿有些心疼。望着她单薄的衣裙下,隐约有些血迹,想来跪了这么半日,也着实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任氏将自己对白颜卿所有的怨愤都发泄到莲儿身上,自然不会让她跪的舒坦了。尖锐的石子,凹凸不平的地面。任氏专挑了那些石子多的地方,让莲儿跪着。且跪了这么久,莲儿这膝盖,怕且得歇些日子了。
白颜卿先是在采星的搀扶下,在任氏院中,寻了处树荫下坐下。到底这夏日的下午,日头可烈着呢!
接着,白颜卿又示意采星去将莲儿扶起。果不其然,莲儿膝盖处的衣裙上,有不少血迹。白颜卿有些于心不忍,随手招来一个院外那些看热闹的老婆子,让她将莲儿先送了回去。
“放肆,谁让你擅作主张将那丫头带走的?”
任氏显然是不在意莲儿的死活的,她一心只想给白颜卿下马威罢了。
眼瞧着白颜卿忤逆自己,轻轻松松就将人带走,任氏怎能不恨?
“不过一个不值钱的茶盏,祖母当真要闹出人命,才肯罢休?”
茂密的树荫,遮去了一部分暑气,同时也遮去了白颜卿彼时身上的戾气。
她不是没脾气的,她只不过是想给任氏,留三分脸面。让其凡事不要做的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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