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打了个大大的响鼻,撒开四蹄往山上而去。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矣。
瞧那笔直颠簸的山路,峭壁间一脚来宽的小道,不是山里的常客如采药人,或是这山的主人如剑门中人,想要上这蜀山还真是个难题。不过这似乎都难不倒一头白花花的驴子,龙马踏地极稳,几乎不打滑,再遇上以它之躯难以踏足之地或是小道断了一截,便偷偷往四周瞟上一眼,然后嘴巴一咧,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到了容易四蹄踩踏之处。而它背上的洛不易虽是稳稳地坐着,但仍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这时要是醒了往脚下一看,怕是能被这高陡的峭壁吓个半死,须知这等峭壁连树木都光溜溜的没有几棵。
可既然蜀山之路如此难走,以龙马的惫懒脾性为何非要带着无甚自我意识的洛不易到蜀山之上,除了它之外估计无人知晓。
如此这般,在龙马一路耍赖和“努力”下,一人一驴终是来到了蜀山之颠,而在台阶的尽头立有一块剑形石碑,高约三丈,上书“剑门”两字,一笔一划,剑气四溢。
“来者何人!”一声娇喝响起。
石碑后闪出一男一女两名身着麻布打衣的剑门弟子怀抱宝剑在石碑前站定,右手并做剑指在左拳上一搭,齐声说道:“剑门守山弟子索方、袁婷见过这位朋友,敢问朋友来自何门何派,来我剑门有何贵干?”
剑门虽是二等宗门,但行事有度,早有一等宗门大气磅礴的架势,一般来说在守山弟子自报家门后,来访之人也会说明自身来历,双方算是各自好看,既不伤和气又赚足了面子,更重要的是能知道对方是来求人办事的还是来找事儿的,报给宗门也好做个防备。
这不,索方与袁婷按照惯例先自报家门后又等着来访者自报家门,原以为也就再简单不过之事。
然而左等右等,一盏茶功夫过去了,两人所行剑门独有剑礼都快有些搭不住了,对方仍是没有半点响应。
看着眼前不远处骑着白毛驴子,抱着根木棒打着把残破红伞的怪人,索方再次问道:“这位朋友来我剑门可是有事相求?”
回应他的却是那头驴子不屑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抑住想要拔剑的冲动。
“朋友若是碰巧路过现在自可离去,我二人就当没发生过此事如何?”袁婷皱了皱眉,不过到底是女子,比索方要多思量一番,对方看着不像找麻烦的模样,如此放任离去就好,免得生出口角,显得堂堂剑门以势压人。
袁婷这番话终究是有些效果,龙马不再给对方翻白眼了,而是四蹄迈开,竟是打算强行撞过两人,冲入剑门之内!
“好胆!”
“找死!”
索方与袁婷跳起,拔剑刺向冲来的白毛驴子。
然而龙马猛地四蹄一顿,背上的洛不易被甩了出去直直撞向两个剑门弟子的剑。
索方与袁婷只是为了制止白毛驴子,而并非真的想要伤人,可此时剑招已出,力已用老,两人想再收回却是难上加难。
就在洛不易马上被刺中的时候,洛不易背后的黑刀自行解开刀身封印,而洛不易则伸手握住刀柄,轻轻一刀隔开了两把铁剑,再一个翻身飞起,怀中的木棒被自然甩飞出去,狠狠砸中了龙马的脑门,疼得它“吁律律”一声嘶鸣。
而剑形石碑上洛不易迎风而立,双目紧闭,无雨却打着一把残伞,黑刀斜指向下,封带随风而荡,姿态潇洒,好个耍刀少年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