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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布看似毫不出奇,却是平纹细密,映着灯烛,隐隐能看到回字纹路。你瞧,还是三种……”
她怕自己花了眼,让菖蒲与她一起细观。
菖蒲大睁着双眼,直到眼眶泛酸,才不确定道:“好、好像,是有……”
姜佛桑将布料收起,若有所思。
身怀绝技之人,若技能无法示人,天长日久难免手痒,于是总会在寻常处作出些不寻常来,既满足了自己,旁人也注意不到。
缣娘在一块细布上都能做出如此功夫,即便不会织散花绫,她在织锦一道上的造诣也绝对不浅。
那她为何不愿来豳州?
金银不要,花楼机也无法打动。
听冯颢说她孤身独居,无亲无故,生活甚是清苦……却是为何?
菖蒲不解:“女君,宫中赐下的那些织娘莫非不好?”
宫中赐下的那些织娘并非不好,只是织惯了“宫样”,不懂得、也不太愿意变通。
姜佛桑曾尝试让她们学着织各色花本,效果不尽如人意,擅机变懂创新者少之又少。
而缣娘显然是懂得运用提花织机的,或许就是她母亲曾用过的多综式提花机。一块寻常布料就能蕴藏如此花样,于花本上——
姜佛桑实在想要这么个人才。
可冯颢徒耗了那么久都无功而返……或许她要亲自去一趟才行。
翌日过午,佟夫人身边的葛妪来传话,让姜佛桑去佟夫人院中一趟。
天一日冷过一日,良媪给她挑了件藕色暗竹纹锦袍,外面又裹了件暖裘,这才由菖蒲伴着出门。
菖蒲小声嘀咕:“佟夫人近日是怎么了,三番五次请女君。”
姜佛桑笑:“北地有个词叫猫冬。冬日漫长难捱,可不就得找点事情做。”
果然,到了之后,闲话三两句,话题仍是转到萧元度身上。
佟夫人苦口婆心,无非是劝她尽到妻子之责,劝萧元度还家。
前几回也是如此。
姜佛桑表面老实应承,实际出门就奔大丰园,借机忙自己的事。
次数一多,想来佟夫人也察出了蹊跷,今日索性把话挑开了说。
“头先五郎将你气病倒之事我还记着,若非……我也不愿逼迫你。”
“阿家只管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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