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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否人事在时下是一种潮流,是以姜佛桑谈及玄学相关无所顾忌。
但是谈儒……且不说班门弄斧,当着儒宗传人的面,不夸只贬,似乎也不太好。
裴迆看出她的顾虑,大度一笑:“何必拘俗,愿有一闻。”
既如此,姜佛桑也不再客气。
她指了指下方,文士之一正由玄学谈及儒学,他言辞尖锐,猛烈抨击儒学之弊,声调十分高昂。
“儒学未必真如他所言,只为开荣利之途、舍本逐末。然他亦未全错。凡事都有两面,儒学可修身养性齐家治国,但天地君亲、父父子子……”
姜佛桑及时打住,换了个更容易被人接受的说辞。
“便连穿衣着袜都讲究贵贵尊贤而明别上下之伦,好似不明白上下之分,就治理不好天下。”
禁锢庶民的思想、捆绑庶民的手脚,这固然为位高者所喜。倘有一日位高者沦为上下的“下”,你看他还喜不喜?
“所以说,凡事不可太盛,太盛总不是好事。礼法自有其存在的土壤与必要,而表里不一行为卑鄙却自命为君子的贵胄,就好比言行高度分离的虚假名教,遭人痛骂似乎也无可厚非……”
“你!”裴迆还未如何,他的侍从倒惊呆了,也气极了。
这姜家女郎莫不是疯了?安敢当着郎君的面如此贬儒,忒也无礼!
姜佛桑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又示意他看裴迆。意思是,你家郎君要我说的。
裴迆沉思良久,忽而拊掌大笑,玉颜之上无半点羞恼之色:“妙极!妙极!”
“小郎……”侍从瞠目。
裴迆并不看他,径自发问,“既然贵玄是错,贵儒亦是错,那依女郎所言,以何治国更为妥当?”
“妾从旁人处听过一句话,不拘白猫黑猫,能拿硕鼠的便是好猫。还有,”姜佛桑礼节性弯了弯唇,“贵玄是错,贵儒亦错——这话并非出自妾口。凡事过犹不及,万事亦无绝对,还望郎君知晓。”
裴迆愣了愣,忽而轻笑不止,声音悦耳,若春风拂面。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古人诚不我欺。”他着样说的时候,含笑的眼睛看着姜佛桑,似有脉脉情意流转。
天生多情眼可真致命。姜佛桑垂下眼帘,连道:“不敢。”
她可能是最近憋闷得久了,难得出来放放风,遇见个主动说话的人,便不管不顾一抒胸中块垒。
肆意完不免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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