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手中的佛珠。
之前她倒有听闻黔南王病重,这王妃段氏不好好在府中呆着,来到京城又是何意?
不会又是赫连幼清下的套吧?
“黔南王缠绵病榻久病不愈,就在三月前唯一嫡子坠马身亡,无法,只得从旁支过继一名子侄,人也确定了,就差上玉牒,过宗庙,但就在不久前却传出黔南王仍有一嫡子流落民间,对方自吐蕃长大,因身份尊贵后至上京,是以黔南王妃段氏才急忙入京寻人。”
赫连幼清目光落在顾文君身上。
难不成……
窗花外的日光斜斜的垂落的躲在了阴影里,就连蝉叫都歇了声响,赫连幼清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顾文君却只觉得心中不妙。
“小活佛便是黔南王流落在民间的嫡子。”
顾文君捏紧了手中的佛珠。
“换做你是黔南王妃,你会放过最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的镇南王世子吗?”
顾文君:“……”
“世子与其浪费时间在本宫这里,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向段氏赔罪才是。”赫连幼清语调轻慢,微微扬起的眼尾,似是漫不经心。
“赔罪了等同于坐实,臣无罪可赔,又何来去见段氏。”顾文君抬眼看向赫连幼清。“不过,若见了段氏也不是不可,只是臣这嘴向来不紧,若是多说了什么,把不该扯进来的人牵扯进来,激怒了段氏,届时只怕殿下会更加头疼。”
她说着拿出坤九给的皇城司的腰牌。
“世人皆知皇城司仅听命于圣人,但圣人年纪尚小,自是不会有人作何他想,但不代表,皇城司不会听命他人。”
标有皇城司的金色腰牌在顾文君的手中微微晃动,赫连幼清的视线落在了腰牌上。“皇城司奉旨查案,腰牌落在现场,不足为奇。”
“却是如此,但如果”顾文君笑的不置可否,下一刻却又话锋一转。“臣的属下,咬死了有皇城司的人参与进来呢。”
赫连幼清道:“口说无凭,你以为段氏会信?”
像是颇为赞同赫连幼清,顾文君点头道:“殿下说的是极。不过”她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如果这个消息张阁老和其他五柱国人得知呢?”
赫连幼清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味不明却能让顾文君辨识出并非愉快。“将本宫牵扯进来,顾世子好大的本事。你不妨试一试,若成了,本宫倒是还高看世子一分。”
顾文君笑着拱了拱手。“臣不敢。”
“世子胆大心细,有何不敢?”
不是什么好话。
“臣今天来,是来投诚的。”顾文君将令牌放在一旁的桌上。“虽不知为何殿下要扣留吐蕃人,但殿下心有丘壑,必然有扣留的道理,这个臣不敢妄言。殿下心怀雄才大略,以天下为己任,可今有张阁老等众狼子野心,又有西域虎视眈眈,殿下身居高位,但想要控局这天下之势,到底是少了几分名正言顺。”
今朝虽对女性的地位有所提升,但现今持。政的并非圣人,而是幕后的赫连幼清,因这一点,身为摄政长公主的赫连幼清没少遭到文人的攻歼。
内阁的张阁老门生众多,以文人墨客的口诛笔伐来制约赫连幼清,这几年可没少干。
顾文君见赫连幼清看向了她,心知不能长时间吊人胃口,便直接道:“臣虽不才,但幸得祖父爱护,愿为殿下分忧解难,尽绵薄之力,想来信中臣提到的此物应该对殿下有用才是。”
顾文君话毕,从怀中将那张半个巴掌大小的藏宝图拿出。
长久的站立显然让现今并不健康的顾文君有些吃力。
就在顾文君想着若不然坐下休息一会儿时,赫连幼清那边却动了。
赫连幼清拂开袖摆,踩着细软的毯子,走了下来。
一步步,仿若能踩在人的心窝上。
继而缓慢的,细微的,寸寸碾碎。
“这么说,世子是想和士族对立?”
“臣倒是觉得,殿下可以认为,臣与殿下是结盟。”
膝盖有些发酸,顾文君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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